关了药铺,三人回到了老屋,老头转身把门关的严严实实,一脸的愁容始终未散去。
“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妇人忐忑不安的问道。
老头叹了一口气,让她们娘俩坐下,“村子里老武的儿子相中了妮妮,昨日过来给我透了一下口风……”
话还未说完,妇人连忙出声阻止,怒而骂道:“不行,这绝对不行,他们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妮妮是什么人,岂是他们这些泥腿子……”语气说不出的刻薄。
老头不待她说完,气的大声喝道:“娇容,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什么叫做泥腿子?当年若不是武叔,你还有如今这条命?再者妮妮是什么人,她是我杨成的外孙女,是你杨娇容这个村妇的女儿,她是什么人?什么叫做配不上?杨娇容,你说这些话的时候,就不觉得羞愧吗?”
“可……可她父亲……”
“父亲?那种人渣算什么父亲?”
妮妮在旁边听的满头雾水,不过听到父亲二字,调皮的脸上却布满了疑惑,“外祖父,我父亲不是死了么?”但是听他们这口气,她父亲不像是死了,反而是另有隐情,特别是人渣二字,让她疑惑更甚!
妇人闻言一脸犹豫,“妮妮,你父亲他……”
“他什么他,这件事不要再瞒着妮妮了。当年,妮妮是小,所以我也就没说,但是妮妮前几日及笄,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是该知晓事情的前应后果……而且,这几日我总是噩梦连连,总感觉有不好的事会发生!”
杨成一脸担忧,他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妮妮,你父亲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尚书李处升。”
“当年,李处升还不是尚书,不过是在京的一个六品小官,他父亲得病,四处求医,不知怎的就问到了我这里。”
回忆起那段日子,杨成心中满是歉疚,若是当时他狠心拒绝不替那个狼心狗肺的一家医治,他的女儿何至于沦落成如今这般田地。
“我一心救人,却不想李处升狼心狗肺,在我替他父亲看病之际,对你母亲用药,强占了你母亲。你母亲也是个蠢的,事发之后不敢跟我细说,等到肚子大了,那狼心狗肺的东西去了京城我才知道此事……”
说到此处,杨成咬着牙,气的浑身发抖老泪纵横。
杨娇容看着面容苍老满头白发的老父,想起昔日自己的愚蠢懦弱害的最疼爱她的人伤心绝望,心中悔恨不已,她重重跪在地上,“父亲,别说了,别说了……都是女儿的错……都是女儿的错……都是我不好……”
杨成抹了一把老泪,指着杨娇容,又是怒又是气,“你当年若是跟我学的一丁点医理,何至于上了那个畜生的当!你母亲也因为你这事,气的一命归西,我若不是看在你怀了妮妮,无人照顾,早就随你母亲走了……”
本就比一般人机灵聪明,妮妮听到这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扶着颤颤巍巍的外祖父,不知道用怎样的言语表达自己内心的震撼,自己的父亲没有死,他活的好好的,还是京城遥不可及的大官,更可笑的是,这个她内心期盼了十多年的父亲竟然是如此下作不堪的东西。
只听杨成又说:“当年我救了他祖父,不说对他们李家有恩,仅仅你母亲被她下药一事,便看得出来这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后来你母亲怀了你,偷偷跑去京城找他,告知他有了身孕,却被冷嘲热讽还被他家下人乱棍打了出来,她想不开自杀,后来多亏杨武,救了你母亲。而今杨武既然替他儿子提亲,我们也是该还当年的恩情了!”
听到这儿,杨娇容一张脸羞愧的难以自容,她不再说什么,只微微点头,“爹……都听你的!都听你的……妮妮的事你做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