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应急灯灯光下,那只大掌漆黑一片,颜色诡异得吓人。
毕洛咬了咬唇,狠狠瞪了莫名一眼,“你为了满足她,连命都不要了么?”
气归气,还得从腰包里掏出一小瓶药,倒了两粒在手里,递给他:“快点吃,解百毒。”
莫名拿起药便丢尽嘴巴里,也不需要喝水,直接便咽了下去。对她的医术,他一点都不怀疑。“别告诉语夕宝贝。”
“不行。”她气鼓鼓地在他身边坐下,盯着他:“你为了她连命都不要,她却一天到晚和阿谨在一起玩,理都不理你,这对你太不公平了,我一定要告诉她,让她内疚去!”
他有点哭笑不得,在她们心里,跟谁玩不跟谁玩有那么重要么?真是小孩子!“洛洛……”
“我这就去!”光说不能解恨,她果真要站起来。
莫名一把扣住她,把她拉回地上坐下,“别去!”
“你是不是喜欢语夕?”她就是看不惯他这样默不作声地守在她身后,从来不会对她透露半点心声。
“喜欢就大声告诉她,你看人家阿谨,整个龙影……不,除了那个笨蛋自己,有谁不知道阿谨喜欢她?”
“你真打算就这样守着她么?等她知道的时候,说不定人都已经是阿谨的了,你到时别后悔!”
莫名动了动唇,有点想笑,但看她这份认真的劲,又不忍取笑她。
这丫头,她知道什么叫喜欢?
她只是看不过语夕宝贝一天到晚跟阿谨在一起吧?
他浅笑:“是不是不高兴阿谨一天到晚粘着她,总是把你一个人丢开,没人跟你玩?”
毕洛听了他的话,小脸顿时红了红。
她撅着嘴,嘀咕:“不管怎样,你不能为了她连命都不要,她却……”
“我的命都是她的,为什么不能?”
如果不是语夕,他早就死在街头,这一生不管为她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他心甘情愿,也无怨无悔。
……三年前,那一个风雨交加的夜里,凌语夕打赌输了,一个人出门买零食。
也是在那个晚上,雨筑平白无故多了两个男人。
一个是莫名,一个便是南宫谨。
其实要她说,语夕那丫根本就是走了狗屎运,给了人家司机几张钞票,就捡回了两个超级大帅哥。
还是比狗狗还要忠心、对她死心塌地,为她肝脑涂地都不会眨一眨眼的死忠大美男。
要是让他们知道,语夕捡他们回去的唯一目的,是为了让毕洛试药。
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悲愤难平,先掐死语夕,再一掌劈死她?
毕洛叹了一口气,以手撑起下巴,看着脸色渐渐红润起来的莫名,撇嘴。
“你难道就从来没想过,语夕为什么要捡你们……呃,救你们回雨筑么?”
莫名淡淡瞟了她一眼,只是浅笑。
他根本不用想,因为那天他根本是一直清醒的。
只是不清楚那几个小女孩的背景和来历,也不知道她们会不会对他和阿谨不利,所以才一直装昏迷。
虽然毕洛是拿了阿谨来试药,但那时候阿谨已经受了重伤危在旦夕。
他们又是杀手,不能去医院,看着小小的毕洛似乎对药理还有那么点常识,所以他也没说什么,让她们死马当活马医罢。
只是没想到,身中数刀失血过多,就算被送到医院也不一定能抢救得过来的阿谨,居然就被这丫头救活过来了。
看着她一张无聊的脸,他笑说:“你这就吃饱了?那鳕鱼肉不好吃?你不喜欢,说不定语夕宝贝和阿谨早就吃完了。”
“啊!我居然忘了!”毕洛吓了一跳,赶紧站了起来。
瞅了他一眼,她说:“你自己倒点水喝,睡一会就好了。”
说完,一溜烟跑出去了。
莫名吁了一口气,拿起一旁的水壶到了点温水喝下,才躺回被褥里,闭眼休息。
她既然说了要他休息,那就说明这事她不会对语夕说,他也就可以安心睡觉了。
浑浑噩噩不知道睡了多久,再一次醒来时,外面的笑闹声依旧。
莫名看了看手表,时针指着十点整,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再喝了两杯水才掀开被子走出帐篷。
语夕他们坐在火堆前,正在看考古队的男男女女在沙滩上跳舞。
语夕看到莫名,立即跳起来奔过去拉着他的手。
让他在火堆前坐下,她把一碟子鳕鱼肉送到他面前:“快点吃,是黎叔悄悄给我们,我特地给你留的。”
莫名看了看碟子里的鳕鱼肉,再看了看她:“就这么点,你还给我留?”
他分明记得很清楚,自己宰了一条鳕鱼后,左手已经被毒得漆黑一片,连指头都动不了。
所以其他的,都只好放弃。
“是哦,她舍不得吃都要留给你,赶紧吃吧。”毕洛白了语夕一眼,冷哼。
语夕耸了耸肩,在莫名身边坐下,轻声嘀咕。
“是你自己吃了一半跑掉,我以为你不吃了,才勉强把你那份吃掉的嘛。”
她吃了毕洛那半份,然后在自己那份里留了一半给他……
莫名看着手里的碟子,只想笑,那丫头,还真是不肯吃亏。
他把鳕鱼肉递给毕洛,“你吃吧,我想吃点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