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站两头拉上了警戒线,尸体已经运走,地上依稀留着血迹。
他找到摄像头,果然早被敲碎了。
他心中一阵发紧,假若这摄像头的损坏并非偶然,那就是蓄谋作案。三个高中生,干得出来吗?
“陆尧。”
有人叫他,很熟悉的声音。
他转过身,登时由衷高兴地笑起来:“诗萼?是你啊!这么巧!”
来人是他多年未见的高中同学,许诗萼。
许诗萼在当年班级里是个典型的乖乖女,性格温和,待人友善,成绩中等,姿色尚好——这几个标签相当于没有标签。陆尧之所以记得她,完全因为当时她总是坐在他前一桌。
她向陆尧露出标志性的笑容:“陆尧,见到你真高兴!”又小心地往陆尧双腿看去:“前阵子听说你的腿受伤了,现在好了?”
“对,全国各大医院跑了个遍,最后在西南一个山村里一个老神医给治好了,真是神奇,说来你都未必信。”
许诗萼微微笑道:“我信!这世间神奇古怪的事儿也太多了,就看个人缘分了,缘分造化到了,奇迹就轮到你了。”
“没错。”
她还跟高中时一样,一言一行都很替别人考虑。
“对了,你怎么到这儿来了?”陆尧问。
“唉……”
二人一道向二元店走去,边走边聊,陆尧才惊讶得知,许诗萼正是陈丹妮的高一班主任,下午接到警方的通知,先去了趟警局录口供,完了心里仍不放心,便亲自来这里看了眼事发地。
本来与陆尧久别重逢,她开心了一阵,可一提起学生被残害的事儿,脸上的阴云再难散去,眼睛里闪着泪光,陆尧都被感染得难受极了。
“警察也跟我说了他们的怀疑,可是,他们三个平时虽然调皮了点,但我相信一定不是他们,他们不会干那种事的。我自己的学生,我自己知道。”
陆尧含蓄地说了句:“你对每一个人的态度都太善良了。”
“不是的。”她柔声道:“如果你当过老师,你就会知道,这些孩子都很单纯,每个人身上都有非常可爱的地方,你永远不忍心把他们往坏处想,哪怕只是一点点。”
陆尧心中暗自感叹这位老同学的善良已经到了迂的境界了。
“嘿,我的店到了,进去喝杯茶吧?”
“你在这儿看店?”许诗萼由衷为他感到高兴。
陆尧把她请进去,泡了一壶茶,相对坐在柜台前谈谈往事,当时谁总是考第一名,谁最漂亮,谁瞒着家长老师早恋了,谁跟隔壁班男生争篮球场打架了(陆尧当然身在其中),等等。
换了多个话题,陆尧发现总是很难把话题切到许诗萼身上。
她忽然睁大眼睛看着他:“对啦,明天是高中同学聚会啊,你接到通知了吗?”
陆尧摇摇头:“他们聚会从来不叫我的,这次当然也不会啦。”
没办法,他这个人可没那么招人喜欢,先后揍了班长和学习委员,你说人家组织聚会能叫你吗。
“不会的,你多心啦!大家一定是暂时没找到你的联系方式而已,现在我知道了,一会儿就跟班长说,到时候你一块来吧!”
陆尧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点头说:“那就谢谢你啦!”
凭他心再硬,三年的同窗苦寒之谊仍是十分宝贵的。
“那就这么定了!咱们明天晚上见?”许舒萼优雅站起身,准备告辞。
“明晚见。”
许舒萼前脚刚出门,隔着内屋的门帘像被风吹一般扬起来。
陈丹妮冒出身子,一副撞见八卦的表情:“我们班主任人很好吧?”
“不错。”陆尧淡淡点头。
“可惜呀可惜,这么好的一个人,奔三的人了,竟然连一次恋爱也没谈过,你知道吗?她连着被学校三个老师拒绝了,你说惨不惨。”
陆尧回瞪她一眼:“你这小丫头咋知道这么多?”
陈丹妮撇撇嘴:“又不是我一个人知道,我们班同学谁不知道,大家都说班主任老师一定会最终‘剩下来’的。”
陆尧心里突然冒出一个问题:她买的灵器叫“人见则喜”,可这张八卦的嘴似乎与此相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