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疏躺在床上,脑海里,白世南、林霁月、林霁月的遗书、上元节、赛龙舟、王蹊、金镶玉手镯、阿娘的训斥、女子的艰难……所有该出现的、不该出现的场景在脑海里走马灯似的转。
扶疏坐起身来,唤了下花蕊,问道:“阿娘呢?”
花蕊回答说:“折腾了一晚上,夫人累极,已经歇下了。姑娘你也睡会儿吧!”说着上来给扶疏掖被子,要扶她躺下。
扶疏拂了她的手,摇了摇头:“我脑子里乱的很,睡不着。”
花蕊叹了口气,说道:“谁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林五娘也真是的,为什么会想不开,有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
扶疏也跟着叹了口气:“我阿娘说,这世道对我们女子来说太艰难。白家阿兄就这样去了,林五娘作为他的未婚妻,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一辈子不嫁人守望门寡,要么就背个克夫的名声。虽然我也觉得她殉情可惜了,可摆在她眼前的两条路,哪一条是好走的?”
花蕊点点头,主仆二人沉默了一会儿,扶疏出声问道:“我阿爷呢?”
“白林两家突然出了这种事情,金湾河决堤的事情只能靠主人一人撑着。早上一大早主人就出门去郊外了。”
屋子又是一阵沉默。
“阿墨呢?”扶疏又问。
“白家出了事情,夫子那边放假了。小郎君该是在自己屋里读书习字吧。”花蕊回答道。自从扶疏跟了夫子上课,便不再跟着史氏住了,自己开了院子。
“那你帮我梳洗一下,我去找阿墨。”
花蕊出去打了盆热水,进门的时候看见扶疏已经坐在了梳妆台前,怀里抱着自己的妆奁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