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疤子问。

小翠道：“我给他家干了一年的活，他教了我三月就让我走，我哪能走啊？必须让他继续教，但他教不了，不过他还算有良心，给我找了另外一个老师傅。

我跟随这个老师傅学了三年半，老师傅让我走，他说他也教不了我啦，要想继续学，得去武当。

我还没去呢，就听到消息，说大哥被人杀死了，于是我来到了海川，调查这件事，开始以为是车祸，不过慢慢发现不是这样，才确定李飞有重大嫌疑……

但是李飞……没找到，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回聂家庄？我这个年龄要是回去的话，肯定得被家里逼婚，我不能回去。我喜欢花花草草，就在这里开了个花店，赚的钱都寄回聂家庄，跟大哥一样，他以前都是这样往家里寄钱……”

“你还真是够单纯的。”鬼姐忍不住道。

“我比不上你们城里人复杂，我想的东西很简单，找到李飞，干掉他，然后去武当继续学习。”

“要是找不到李飞呢？”江无尘问。

小翠错愕，想了一会，“只要他活着，就能找到他。”

“他要是走了呢？一辈子不回海川，你在这里卖一辈子鲜花？”游吾问。

“卖花没什么不好，挺赚钱的，海川人出手很阔，尤其是酒吧街上的人，一个情人节我能赚一万块……”末了她有加了一句，“李飞会回海川的。”

“为什么？”江无尘问。

“他跑的时间越长，心中的愧疚也就越大，总有一天，他会回到这里赎罪，我要是做错了事，我也会逃避，但这件事我一辈子都忘不掉，总有一天，我会想着回去赎罪。

以前我在村里打过一个人，还扒掉他的裤子，弹了他的小唧唧，当时他哭了，我却觉得很好玩，过了很久，我才意识到，这样做的侮辱人，于是我跟他道歉了。”小翠说。

江无尘轻轻摇头，“你说的这一类人，终究还是善良的。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一种坏人，你认为他们会赎罪，但他们到死都不会，你以为他们不会忘记，他们却根本不把人命放在心上。”

“可能吧。”小翠端着酒杯，眼神有些出奇，“可是，我真的不想回聂家庄。也不想去武当了，那里太远了，我不知道怎么走，也不知道找谁，万一学了几天，师父说我教不了你，你走吧，我会很痛苦。”

“看看，这才是你内心的想法。”江无尘笑道，“你真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

“你？”小翠眼前闪过一抹轻蔑，“你刚才说我哥不是李飞一个人杀死的，至少有两个帮凶，你知道？”

江无尘点头，“我知道。老聂不是傻子，还会一些粗劣的拳脚，李飞要想杀死他，谈何容易。他是先被人下毒，然后李飞用刀子攮死了他，接着将拉出去，放到路上，作出假的车祸现场！”

“我靠，你这都知道！”小翠震惊无比，“这件事我调查了很多年，才知道我哥当年不是出车祸死的，你上来就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他亲口告诉我的。”

“死人会说话？”

“死人不会说话。”江无尘笑道，他心中默默加了一句，但灵魂会说话。

“想不想一边学功夫，一边找李飞，还能兼顾卖花？”江无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