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庆幸自己那一脚踢门踢得及时,才没有让事情变得更糟糕。若是简清吟真被顾商陆欺负了,他真不知该如何向季哥交代,而且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
好在,一切都还及时。他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他给季蔚然打了一个电话,“季哥,人已经接到了。”
“辛苦了。”季蔚然在那头问,“她没什么事吧?”
孟修看了一眼后座的简清吟,“没事,就是受了点惊吓。”
“嗯。按计划行事吧。端木已经在那边了,到时他会接应你们的。”
“好的。”
孟修收了线,看到简清吟已睁开了眼睛。
“你要带我去哪里?”她问。
孟修笑了笑,“去了你就知道了。”
简清吟知道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再度闭上了眼睛。
孟修变戏法似的变出一瓶红酒,“要不要喝一杯?”
简清吟睁开眼睛,“你还能再变出两只酒杯吗?”
孟修笑,竟然真的摸出了两只酒杯,“如何?”
简清吟无语。
孟修给她倒了一杯,“喝点酒,压压惊。等你一觉醒来的时候,就能见到季哥了。”说着,他举起自己的杯子,朝她晃了晃,笑得意味深长,“heers。”
简清吟以为他只是在开玩笑。她淡淡地笑了笑,将杯中的红色液体一饮而尽。
脑袋忽然沉了起来,全身乏力,意识也开始模糊。她警觉的撑起身子,看向孟修,艰难地道,“你,你在酒里放了什么?”话音刚落,砰的一声,她手里的酒杯已跌落在车里铺着的地毯上。然后,黑暗向她袭来,她软软的身子无声的滑倒了下去。
孟修耸了耸肩,“抱歉,季哥的意思。怕你不乖。”
……
青城。军区大院。佳木葱茏,绿树成荫。家属区一幢又一幢的二层小楼鳞次栉比,警卫员持枪站岗,象征着能住进这些小楼里的人身份和地位的显赫。
季家。
小院里的紫藤花已开到荼蘼,藤蔓上挂满了豆荚。围墙上的牵牛花,却一丛丛一簇簇花开正艳,墙角的月季更是热情似火,娇艳迷人。
墙上的时针已指向上午十点,季蔚然的房间还未有动静。用季司令的话来说,是防止他“整什么幺蛾子”,所以头天晚上,他已经遣警卫员将他从他自己的别墅里“请”了回来。而自打他回来后,就没见他再下过楼。若不是他房间的窗户完好无损,门口的警卫员也一步都没有离开过,佣人们还真以为他就这样消失了。
客厅里,季司令面无表情的坐在沙发里,一边看着报纸,一边喝茶。他穿了一套崭新的军装,威风凛凛的样子,背挺得笔直,显示出一种军人独有的姿态。季夫人则穿了一件深紫色的暗花旗袍,披一件白色镂花流苏披肩,显得非常的雍容华贵。只是,脸上的焦虑却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她再一次看了看墙上的时间,终于忍不住了,“我去楼上看看。”然后踩着高跟鞋,小心的上了楼,来到了季蔚然的门前,敲了敲门,“蔚然,你衣服换好了没有啊?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该去酒店了。”
订婚仪式上要穿的衣服一早就送过来了,季夫人也给他拿进去好一会儿了,按说应该换好了,可他的房间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实在是让她不得不担心起来。
“蔚然?”她再度敲了敲门,还是没有回应。
季夫人的脸色有点白了,她走下楼梯,坐在季司令身边,叹了口气,道,“老季,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季司令瓮声瓮气,“能有什么事?”该安排的他都安排好了,市那边也有那个姓顾的小子盯着,就连简家人都被盯得死死的,有什么风吹草动他立马就会知道。而蔚然的那几个死党,他也一一给他们的父母去了电话,他们都是聪明人,也都在电话里答应会看着自己家的孩子,不插手这件事了,臭小子没有了外援,还能插翅飞上天去?今儿他要不乖乖的跟他们去酒店,他就是打断了他的腿,也得把他带过去。季家和秦家订婚的消息,全世界都已经知道了,新郎要是缺席不见人,他们季家准得被流言和唾沫淹死不可,他们可丢不起这人。
虽然季司令一副老神在在十拿九稳的样子,但季夫人还是觉得莫名的心慌。她有一种很不详的预感,总感觉今天可能要出事。
她再度上楼,在季蔚然的门外徘徊了片刻,咬咬牙,正要拿出备用钥匙开门,门忽地从里往外打开了,季蔚然双手插兜,出现在门口。
“妈,怎么了?”他笑嘻嘻地问,一副吊儿郎当,散漫不羁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