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刚才去厕所之前邻座两位男士的表现,李安年忍不住嘴角疯狂上扬,不得不捂着嘴免得路人视角自己看起来仿佛在迷之淫笑。
难道上个厕所,真能上出什么危机来?
她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
于是她昂首阔步走出放映厅绕过两个拐角走进女厕所,进去一瞧,视野所见只有她自己,这也不奇怪,毕竟正在电影放映过程中,人少很正常。没什么可奇怪的,对。
她深吸一口气,暗骂自己到底还是怂,都被哪吒一番装神弄鬼的暗示给吓蒙了,哪儿就有那么巧的事儿呢?
于是她随手拉开一间没人的隔间门占了进去,刚要脱裤子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瞧给我吓得,李安年翻了个白眼心想,疑神疑鬼的。
刚松开裤带,那脚步声停了。
李安年懵了,她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那个脚步声,是走到她隔间门口突然消失的吗?
毕竟她脱裤子时听到脚步声朝自己来了还是相当紧张的,结果脚步声戛然而止,她才迟钝地意识到,那“人”就停在她面前,跟她隔了个薄薄的隔间门。
“……”
李安年默默勒紧裤腰带,一时就那么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冷不丁一种黏腻的声响从四面八方向她袭来,李安年登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很快她就发现一种黑糊糊的触须状物质活物一般攀上隔间隔板,隔门,速度极快朝她“爬”过来。李安年连发出哀鸣都没有时间了,她心一横拉开门栓跌跌撞撞地冲出去,之后目之所见简直让她震惊得话都说不出。那种黑色的藤蔓般触须已经蔓延到了女厕所的每一个角落,让这里完全变成了另一个诡异可怖的空间。李安年大惊失色跌跌撞撞就往门口跑去,却发现门框也被这种“藤蔓”纵横交错地“封”住,李安年扭头看了看眼身后,顿时想要自戳双眼。就在她脑后勺不出一米远距离,一个扭曲的黑影从天花板上倒吊下来,伴随这关节融化般的嘎吱声响,原来是个……
大概是……
男的?
毕竟这“彩妆”对于人脸来说过于浓厚了,浓到模糊了性征。
不过对于一只体型硕大的蜘蛛怪来说,性别什么的根本就不重要吧。
李安年看着他从天花板凭空冒出来再倒挂下来,八只长满刚毛的螯肢长了吸盘一样牢牢吸附在天花板上,油腻腻黏糊糊的长发也跟着倒吊下来,黑色的蜘蛛丝帘幕一般层层垂挂下来,有的甚至落在地上铺展开,还能扭动两下。
李安年觉得自己没有直接呕吐已经是心理承受能力极强了,等到眼前这蜘蛛男开腔呕吐的冲动就快要制止不住了。
“幸会呀,”蜘蛛男操着一口跟他的蛛丝一样黏着,尖腻,嘶哑还高亢,并且自带重音效果,“小~故~娘~”
李安年忍住了强烈的呕吐冲动,掏出裤兜里哪吒给她的小球砸出去。
果然这样的空间里这么一个小小的球对方都很难闪避,小球正砸中猝不及防的蜘蛛男被吞没在一片耀目的白光中。不,不仅是他,周围的所有一切,蜘蛛男那浮夸的动作,空气中飞舞的尘埃,包括那些迅猛无匹的蛛丝,全都像摁下暂停键一般静止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