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雨皱眉道:“唉,老姐跟你实话吧,老大有媳妇了。”
董舒然一愣,以为董雨在哐她,道:“他在邑城长大,没成亲哪来的媳妇啊。”
“娃娃亲,童养媳,老大明就离开邑城,找他媳妇去了。”董雨随口胡诌道。
闻言,董舒然一怔,眨了眨眼,脸色也变了,道:“是,是吗,以前也没听他过啊,这鞋、你就都给刘探儿吧,他俩鞋码一样。”
董舒然不自然地把手里的包裹塞到董雨怀里。
董舒然看了一眼董雨,仓促的道:“我先回去。”完,转身就走。
“奥,”董雨叹了口气,看着他老姐的背影喊道:“姐,今晚有可能晚点回家了。”
“知道了。”
董雨看了一眼手里的包裹,摇了摇头,转过身去看着摊的干果,扫视了一圈,指着中间的水果干,道:“这个也给我包。”
也不知道刘探儿讲到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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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文君把荆之岺送回兰殿后,让六合备了一些酒菜,装在食盒了,然后带着六合沿着一条幽深而荒芜的宫道,向深处的禁宫走去。
他要去看看因生谋逆之心而被幽禁于禁宫之中的三王兄秦昀。
他有三个哥哥,但是真的让他佩服的只有他三王兄,大王兄秦晏是白将军的学生,自便跟在白将军身侧,南征北战,很的时候便有大将之风,好在父王和他母亲相貌都不错,他虽肌肉发达,挺拔魁梧,但也有一副好样貌,可是大王兄好像不怎么喜欢他,所以两人虽是兄弟,但关系平淡,至于二王兄秦嫪,有着强悍的母族势力,盘踞在江北一带,本以为他是个嚣张跋扈的性格,但却恰恰相反韧调的很,很少与别人来往。
而他三王兄没有强大的母族,没有发达的肌肉,但是有智谋,还未笄礼便为父王处理许多事情,这些年在文官中更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他始终想不通三王兄那般通透机敏之人,怎么如此莽撞就谋反了?
怎么也得手中有兵吧,这可是谋反的第一要素啊。
越靠近禁宫,宫道两旁檐挂着的宫灯越少,在黑夜里散发不起作用的幽光,脚下的路已经看到不太清了,眼前也是一片漆黑,秦文君心里有些打鼓,幸好旁边跟着六合,不然他可不敢一个人走这么漆黑的路。
在路的尽头,一个孤寂的宫殿出现在视线里,殿门口挂着两盏红灯笼,今新元节,为了映着节的喜气,应该是宫人们挂的。
才走到宫墙外,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委婉连绵的琴声,缓慢而低沉琴音中,透着一丝丝的凄凉与孤寂。
三王子的母亲善琴技,所以他在琴技的造诣很高。
秦文君驻足抬头看了看漆黑的空,三王嫂在十月份诞下一对双子,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来告知三哥,若是他知道自己已是两个孩子的父亲,想必着琴音就不会这么凄凉了吧?
秦文君让六合在门口守着,他拎着食盒,推开暗红色的大门,夜里发出吱吱声音,发出不和谐的声音,非常瘆人。琴音戛然而止,周边瞬间变得寂静起来,好似那琴音从来没有响起过一般。
进去之后,院中四周一片漆黑,透着毫无生气的凉意,没有灯光,只有正殿发出微弱的光芒,秦文君顺着光亮进了正殿,一处帷幕纱窗下,看见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秦昀颓然的坐在古琴旁。
那是他母亲生前留下的琴,圈禁时他什么都没带,就带了一把琴。
秦文君微微蹙眉,他记忆里的三哥最是注意自己的形象,每每出现在人前都是衣冠整齐,风度翩翩的样子。
秦昀抬头看见来人,眼中满是沧桑,而后低下头轻声笑道:“没想到,时隔四月,第一个来看我的竟然是你,不过在意料之中,却也在意料之外。”
秦文君走前去,跪坐在矮桌旁,然后将食盒里的酒菜端了出来,放在桌子,道:“那何在中,何在外?”
秦昀伸手拿过酒壶,仰头便猛灌了一口,有些酒洒在他本就单薄的衣服,在暗黄微弱的烛光下显得更加潦倒,他缓缓地道:“我以为刚被幽禁之时,想着你会来问我为什么要谋逆,结果你没来,我以为今日将一人在这孤寂的禁宫之中,吃着残羹剩饭度过新元节,可你却带着酒与美食来了,今日还未过,有你与这美酒相伴倒也不是太凄惨。”
秦文君自嘲道:“其实我是想来的,但是我怯步了,怕三哥会杀了我,人在经历大起大落时情绪都会失控,我可不想莫名其妙的成了三哥泄愤的工具。”
秦昀低笑两声,道:“泄愤、、呵呵,确实,如果你当初来了,不定真会一剑杀了你,那时的我确实愤怒到极点,愤怒父王的不信任,愤怒父亲的不重视,愤怒为什么你才是嫡子,愤怒自己明明是庶子却不甘落于人后,、、哈哈、、如今倒是看开了,拖着颓废的身躯,等着赐死诏书。”
秦文君道:“父王不会杀你的,你是他的儿子,他怎会杀你。”
秦昀才喝几口酒就像个醉汉一般摇了摇头,看着这个今夜过后就十二岁的幼弟,眼中满是怅然,道:“四你是在这邑城里出生的,你没有见识过父亲未当王时的狠心,曾经他也是个庶子,先王赐爵,封地南城、如今高坐庙堂,脚下早已是枯骨一片,却想做个贤明的王,可最后时间却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