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狱到底在哪里?
抑或说阴间和地狱在哪里,不关己身的说法是在黄泉,在地底下。人死了之后要被埋入土中,火化也火化不了灵魂,埋在土里照样有用,不是都讲入土为安么。
“人”从土里寻路去了阴间。
也或者在此之前就离开了,自行前往。
这可以是一种说法,尸体或骨灰不容亵渎,让它进入循环就好了。
最后转入阴界,区别于阳世的另一个界。
经过了某隧道,穿过了一道“帘子”一样的东西,或者突然就置身了,这时候什么都不会知道,灵魂中的一个“知道”似乎知道道路,突然出现但其实是久久就藏在灵魂中的,把懵懂的灵魂引向某个地方。
然后等待。
毕竟那是承载过生命的余剩,在不明白生命之秘的情况下,敬而恭之总不会错,您最好不要“回头”,一应之需后人和同仁自当奉上,你看这纸扎,这鼓乐,这送行的仪式。
回头就是惊吓了家人,这都是你的子孙或者兄友,你怎么好意思和抹下了脸皮?
只当你是“活”着的,在另一个世界活着。
渐渐遗忘,也渐渐只是一个活在脑子里的暗伏的念头,清明和十一总是来得突然,但提前就“预谋”好了,在兄弟姊妹的谁家或者只身前往,敬拜先祖。
为逝者也为生人。
一大家子聚集,谁是亲的谁是堂的谁是表的,谁是谁的姑舅谁是谁的姨娘,再后来只有儿女或者兄弟姊妹,再后来只是心里敬献和捎去了一刀纸,替我祷告,那是我的线香。
于是就荒冢和岁月,你顾我的身,但我顾不了己身,也顾不了你的“身”呐。
死是生者的供养,或者生者是逝者的来源,在于一种联系,不要有遗忘。
但忘了,毕竟全忘了,这是一个递减,五世同堂是理想的情况,以自己来说,上有两代下有两代。四世同堂也可以,把自己的年岁定得高一些,上有一代,下有两代,浑然圆满。
历史是历史,正如古籍是古籍一样,三代是可以商榷的。
我结婚晚,上有父母下有子女,父母的父母和子孙的子孙,在我是一种“负担”,知道物价多贵么,知道赡养老人和抚养后代是个什么“辛苦”么,那将是一生。
本着偏下不偏上的原则,你有觉悟我也嘘寒问暖,老人“消失”。
孩子就闹腾吧,就理念和理想吧,他她不愿意你规定了她他脆弱的一生,要不就以死相向,要不就杀人以索解,去给已经满溢的瓶子再加入一些盛不下的苦的泪水。
等待是等待审讯审判和惩罚,用了很多拟人化。
也许那是一种灵魂的自我运动,它自己因为内在的某种隐藏机制忽然就运作起来。它的标准是唯一的和严苛的,纯硬性和客观的,关于生命,“生命”对于生命曾经的灵魂的拷问和严酷。
其内在的张力和标准,驱使着灵魂自动分类。
是内在的“轮回”,灵魂就有了颜色。
这一个在受苦,这一个安于息那一个安于眠,那一个只是空壳,灵魂去了别的地方。空壳会一直存在这里,等于是一个记录。
苦不同,它们经历了什么有的世间书就故意放大了,称为十八层地狱便于警惕世人。
对于它们,不是万物的结局近了,是已经来临。
万物的结局近了,针对的是活生生的人以及浮游在外的其他生灵。
关于己身的人会说,很开通和悟解,地狱不在别处,就在心里。
先占住了山头,这是“崇高”的标志,你要看我的立意而不是琐碎的生活,这的确可以“嚣张”一时,群众也没有了那雪亮的眼睛,也不可能在这里出现。
我逞意是因为我知道,田间不是庙堂,百姓不是衙门,他们什么都怕。
怕解决不了问题,该出血的要出血,该跪下的要跪下。
也许我只是说说的,我不相信地狱,但他们相信,地狱在于他们是良心和善念的分界线,是可以拿得出来的东西。
纷纷抛出,世间就成了地狱,地狱有地狱的法则,取最末下的一个,咱说好了是温饱就是温饱,没有求别的。何以连这个希望也要拿走?
食物有毒,水中有毒,人心里也有了毒。
一报还一报,地狱是善良受挫的扭结是恶意畅通的得意,是善的没有双翼登上高台的叹惋,是恶行至少三重“光辉”之下的蒙蔽,旁观者甚多,自己何惜此身?
地狱因不平而存在,因恭维而存在,因施加于别人而浮现出来。
恶意和恶者就是人间的地狱。
不是不能达到的善的解释而是恶的阻挡的成功,不是对恶意的不想化解而是对善意的冷眼和不顾。佛家的舍利子就是这种悲苦。
不如无所得,心无所得,究竟涅槃。
天地君亲师,仁义礼智信,不在此列则非我民。不怕有规矩就怕没规矩,改了规矩又没有新的规矩,宵小逞凶,以残我民。
民不可慢,民不可污,除非你喜欢的是民中的败类而不是民。
假大空害苦了人,鼠药已经没用了,现在需要枪。
我不是问这个,我知道未狱在哪里,只是借一下你的光。
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