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一阵腹诽,随后只好闭上眼睛佯装睡觉,现在就是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回嘴了,怕被误认为是精神分裂,又被绑起来送到唐诗那里,猛灌各种吃不吃得死人还有待考察的唐氏独门配方。
林落才来那几天及其不适应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躺在床上不是嗷嗷乱叫就是胡言乱语,最后营里的兄弟们实在忍无可忍了,五花大绑的把她抬去唐诗那里治理了一番,她才学乖了。
曹玮看了一眼在床上挺尸的唐攸宁,十分无奈的摇了摇头。
“罢了,我这就修书一封送往京城,向圣上禀明你的状况,请求回京调养些时日。”
唐攸宁猛的睁开眼睛看着曹玮,扑闪着两只明亮的眸子在心里偷乐“那是在好不过了”。
嘴上却道:“可是,我舍不得大家呀。”
“你先回京,把身体调养好再说,护城河一站,夏国伤亡惨重,不养精蓄锐几年估计他们是不会打回来的。等你养好伤,咱们在联手把这般野蛮人杀个片甲不留。”
唐攸宁不在惺惺作态,不假思索道:“一言为定。”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唐攸宁可是连刀都拿不稳,妥妥的手无缚鸡之力,更别说上阵杀敌了,能溜干嘛还要在这里白白送命,她又不傻!
送行的队伍在收到和帝圣旨后的第二天出发。
唐攸宁看了一眼浩浩荡荡的送行队伍,心里一阵无语。与其说是队伍,倒不如说是南下逃难的难民更为准确些,人员参差不齐,都是一些曹玮不知上哪儿找来的流民。
其中受过专业训练的,路上若是遇见绑匪,能勉强应对的就只有“冒牌货”唐攸宁和她的两个亲卫。
唐攸宁跟曹玮道完别后,被唐山扛进了马车。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京城的方向使去,路过一处,都会激起一阵洋洋洒洒的能呛死人的灰尘,唐攸宁心里有一种他们才是“土匪本匪”的微妙错觉。而且每过一处关卡,都势必会惊动守将,然后看到裹成粽子的唐攸宁脖子上挂着的闪闪发亮的令牌后一脸狐疑的放行。
虽然看不清脸,但人家有令牌在手,他们也不敢阻拦。
唐攸宁“躺”在马车上,没有温度的木制座椅硌得她全身都痛,原本就伤痕累累的身体在马车热情洋溢的颤抖下,唐攸宁有一种她可能会被颠簸死在马车上的错觉!
唐诗也真是,明知道这一路必定会崎岖难走,还不知道给她多包裹上几层?
马车在布满碎石子的路上晃晃荡荡的行了七日后终于来到了京城。进入京城后,唐诗终于想起唐攸宁了,上马车给唐攸宁松了绑。
唐攸宁手脚并用的拿开挂在身上的破布条,骂骂咧咧道:“终于能喘口气了,这破东西差点要了我的命。”
马车吱吱呀呀的行过京城最繁华的地段后使进了一处荒凉的角落,便停了下来。
唐攸宁下了马车,由唐诗“扶着”走上门前的台阶,牌匾上金灿灿的“唐府”两个大字尤为耀眼,可惜上面挂满了蜘蛛网。
府里没有人,连个下人丫鬟都没有。
许久没有移动的大门在唐攸宁推开它的时候“咯吱咯吱”的响个不停。门一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扑面而来,熏得攸宁直打喷嚏。
“这都快成鬼屋了,还能住人说出去谁信啊?哎,唐山,你确定咱们没走错地方?”
唐攸宁捂着鼻子十分嫌弃承认这就是自己的家。
见了里面这幅模样,唐山开始有点不确定是不是自己记错了,抓耳挠腮道:“末将不知,不过这将军府的确空置十多年了,自从老将军被派到西北镇守后,就没有人来打理过了。”
“……”
唐攸宁愁得用手按压脑门儿,干脆一屁股坐在门口,命令两人把里面清扫干净。
所谓军令不可违大抵不过如此了,尽管此时不是上阵杀敌,可只要一听到主帅发令,两人还是条件反射的动手清理起来。
唐攸宁坐在门口心情无比郁结的看着前方,心里不住的感慨还是西北好,虽然呆在那个地方鸟不拉屎,天天喝沙子,但那里有她知根知底的兄弟和曹玮。
想想更郁结了………
傍晚,两人终于将屋子简单的清理了一遍,勉勉强强腾出个地方可以供人“落脚”。
唐攸宁用手指轻轻擦拭桌子的一角,沾在手上的灰肉眼可见,心里忍不住感叹到:“久经沙场的将士终究是持不了家的,啧啧啧,连个屋子都打扫不干净。看来,他们还是比较适合在战场上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