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中行终于回来,又是中秋节,他打定主意要在宛之处消磨整天。
宛之倒也不烦他,送上门来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她把之前洗干净晾好的酒坛子找出来,正好晴天无事,干脆两人在家酿酒玩。
葡萄酒其实是最好酿的果酒之一,堪称毫无技术含量。
先用剪刀把葡萄剪一下,把坏的葡萄挑出去,宛之院子里的当然也不是什么好的品种,将就用也还使得,葡萄剪得时候把枝上的蒂留一点。葡萄洗净晾干放到干净无水的盆里,把葡萄抓在手里用力的捏破,越碎越好,然后把糖和葡萄拌在一起,拌匀之后就可以往酒坛里装了。
装的时候宛之还扔了些酒曲进去以便更好发酵。之后就是把酒坛密封好,打发老谢把坛子们搬到阴凉的偏房去,就搞定了。
谢中行放好酒坛问她:“这就弄好了?什么时候能喝?”
“放个二十几天初步就可以喝了,不过到时候还要过滤一下。”
谢中行一时有些感慨,他说:“从前的事情也许你都尽数忘记了,但没想到这门技艺你还记得。”
宛之不解,她只轻轻嗯一声。
老谢好像回忆起什么,微笑说:”我还记得第一次喝这种果酒就是在陈尚书府上,那是我第一次进京,什么都不懂。听到同席的人赞叹葡萄美酒夜光杯,才知道原来诗文里的美酒长这样。”他停一停,又说:“葡萄酒的制作技艺其实之前已经失传,还是你父亲重新发现的,没想到如今还能在你这里喝到。“
在谢中行来说是过去的美好回忆,但是宛之真有种不寒而栗之感。
老谢看她脸色发青,也吓一跳,连忙扶住她,“怎么了?是不是累着了?还是晒着了?”
一叠连声全是关切,扶她倒树荫下坐好,又是倒水,又是打扇,忙前忙后,真是十分紧张她。
看她不说话,还要去找大夫,宛之没办法,只好出声,“我没事,一时头晕而已。现在好多了已经。“
老谢又给她倒一杯糖水,看着她全部喝下去,又问:“你常常头晕吗?有没有瞧过大夫?大夫怎么说?”
“我没事。”宛之强调。但看谢中行完美不相信的样子,只得说:“我昨晚没睡好,刚才又太晒了点,现在已经好多了。”
谢中行点点头。
宛之有些踌躇,她想问问谢中行与原主家庭的关系,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而且她也拿不定主意自己想不想知道。
这时谢中行走到她身边,低声说:“宛之,我知道你不愿我提起过去的事,甚至也不愿意见过去的人,包括我。若我尚有自知之明,更该离你远远的才好。但是我做不到。“
他语气很坚定,但是紧握的拳头似乎暴露他的内心。
宛之伸手握住他手,“不久前我做过一个在火场中奔逃毫无出路的的噩梦,你知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老谢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