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特地看老谢的眼睛,一直看,看得老谢不好意思,问她:“难道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东西,但是也没发光啊。
老谢说:“晒这么多豆角干嘛?做酸豆角吗?”
一猜就中。
“李参将搬走了也剩下许多菜坛子,回头你去瞧瞧,要是还好,我们也泡些好了。”
“听讲李参将调到明州去了?”
“是。”
“大家都说是明升暗降。”
“传言而已,他这个年纪这个资历,能升已经是好事。”
“那你呢?”
“若没有战事,我当然也是熬资历。”
“但你年纪轻轻已经是从三品,再往上升迁就很困难是不是?”
宛之最近恶补了本朝的官制。
谢中行点头,“是,但也不是绝无可能。”语气十分肯定。
人人都渴望封侯拜相。
老谢当然也不例外。
宛之问:“我是不是可以帮到你?”
谢中行沉默一阵,才说:“可以,但是没必要。当然你是兵部尚书的孙女,侍读学士的女儿,他们因言获罪全家抄斩但不堕士林风骨,若是可以善加利用当然可以获得清流的一定支持。”
他摸摸宛之的头,又说:“但是忘记过去的你这么开心,又何必再提起呢?”
宛之没想到谢中行会这么坦白直言。
她有点后悔试探他。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当心人心险恶也是应该的。”谢中行宽慰她。
宛之点头。
谢中行想,终于,终于宛之又对他放下一部分成见。
他心中激动,但不敢表露分毫。
他趁热打铁邀请宛之去他家。
“李参将一家搬走后,剩个烂摊子给我。我这么多年一直在行伍里厮混,哪会收拾屋子。拜托师妹帮我这个大忙。”
这是老谢第一次叫她师妹。
宛之点头答应。
谢中行已经成为她生活中无法回避的人物,那么走出去,走到他的世界里,了解一下他,也是应该的。
一直采取的鸵鸟政策看来已经无法试用了。
那么就认识他多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