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有没有吓到?”
宛之摇头,“不至于,哪就这么胆小了。”上前一步看谢中行左臂,“你手臂没事吧?”
“没事,还能继续帮你撑伞。”
宛之笑:“我其实根本不怕晒。”
“我愿意呢。”
这个人今天怎么回事?
宛之转移话题,“也不知是什么事?”
谢中行压根不关心,但还是说:“道士跑到和尚庙里来难道是砸场子么?”
“只有一个人来?难道那道士是什么绝世高手?”
“真是绝世高手就不用被人家追得这么狼狈了。”
宛之弯腰捡起一个签筒,里面只剩下一根签。她随手摇一摇,笑道:“看来是抢生意呢。”
谢中行拿过那只签一扫,道:“是支空的签。”
“不是呀,师兄你拿倒了。”
宛之拿过签,翻过来看,见上面用极细的红字写着——梦中明明,觉来空空。
宛之纳罕。
”师兄你瞧多奇怪,这上面没有签号呢。梦中明明,觉来空空。是说人生一场大梦的意思?“
一抬头却发现谢中行神色有些怪,像是恐惧,又好像是厌恶。
宛之吓一跳,“老谢,怎么了?”
谢中行抬手揉揉额角,道:“有点头晕。”
他接过那只签,”这一看就是佛家的话,大概和空即是色一个意思。“说着他笑起来,和宛之说:“我授业恩师生平最烦佛门子弟,常说和尚们惯会蛊惑人心,他们说的话最好一个字都不要信。”
宛之眨眼,“这是为什么?”
谢中行笑道:“因为他年轻时武功很高,为人十分狂傲,却在心上人面前不敌少林下院的空觉大师,引为毕生恨事。”
宛之失笑,“那么那位姑娘呢?”
“到现在只要我师父吹嘘自己的武功,师娘都要提起此事。”
宛之喟叹,“原来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啊。”
谢中行道:“是。师父师娘虽然一生吵闹却是十分珍爱彼此。我从小就十分羡慕,还发誓将来一定也要娶这样一位情投意合的娘子。”
他目光灼灼,宛之想她现在一定像一只煮熟的虾。
谢中行伸手想拉宛之的手,但偏在此时他听到有人叫他。
宛之连忙后退一步。
老谢恨的咬牙。
走过来的和尚被他目光吓得说话都磕巴了。
“谢,谢将军。适才老衲还以为看错人,没想到真是将军。将军大驾光临本寺,老衲真是不胜欢欣。”
谢中行沉着脸,停一停才说:“我不过带师妹来烧香,慧颜大师太客气了。“
他对宛之说:“这位慧颜大师正是永佑寺的监寺,亦是襄城僧会。”
宛之了然,原来是有官方身份的僧官,难怪老谢来了此地尚不足一月,人家就能在一群人里把他给认出来了。
果然有真材实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