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伊的脚步停了下来,她站定身子平静地说道:“我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女孩了,我不需要你的怜悯,和这些突如其来的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消失的关心!”
“安伊,对不起!”
沉默是最可怕的武器,比任何恶毒的话都更具杀伤力。
安伊走上前,接过吕青山手里的粥,从他身边经过时说:“政商之间,私下还是保持距离的好,吕副市长!”
“安伊,我们之间为什么不能坐下来像从前那样地聊一次天呢?”吕青山眼里的血丝不知是因为长途飞行还是因为内心的煎熬,总之,很红。
“我也想知道答案,但最后我发现很多事其实根本没有答案!时过境迁,就算有答案,我也已经没有兴趣听了!“
当年十六七岁,画图纸画烦了,倦了,她也会翻看诗词换换脑子,穷极无聊的时候也曾想过她和吕青山的未来,是“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的一生一世,还是“渐行渐远渐无书,水阔鱼沉何处问”的相形见远?分或合都曾预料,但唯独没有想到是那样猝不及防的失踪,没有只言片语,更没有任何提示!
安伊回到病房时,已经接近子时,但储卿还没睡,见安伊回来,立刻倒了一杯热水:“刚才开窗透气,外面好冷,快点来捂捂手。”
话还没说完,看到安伊身上披着的男士外套,顿时欢欣的小眼神黯淡了一半:“你遇到认识的人了吗?”
嗯,还是个身材高大,品味不错的男人!
“少管闲事,甜粥咸粥你吃哪种?”
“我都可以!”
“少啰嗦,快点选!”
“甜粥。”
安伊拉起床位的餐板,把还热乎的南瓜粥打开盖子,放好,自己拿起剩下的一碗的咸粥。
“老婆,要不要我和你换啊?我觉得这个比较好吃!”
“能吃就行,哪那么多事?快吃,吃完赶紧睡觉!”
“输了太久的液,手好疼,拿不起勺子了。”
刚说完,勺子就听话地掉了下来。
安伊倒也没有扭捏,毕竟一个活蹦乱跳的生命差点在自己手里终结,再说喂个饭也不是什么难事,就当养了一只小猫小狗好了。
拿起勺子,安伊又是一顿快节奏的操作。
三分钟后,打包盒见底。
储卿偷偷地把手伸到被子里轻轻地揉着胃,有空一定要问问,老婆以前是不是学过架子鼓?
“睡觉!“
“哦!“
安伊发现,这小子身上大概是真的有声控开关吧,只要一给指令,30秒钟之内立马就能进入睡眠状态。
高大的身子蜷在病床上,这次倒没有一点委屈的感觉,脸上的表情反而是很满足,很惬意,就像是一只吃饱喝足,晒着太阳呼呼大睡的猫儿。
安伊越来越觉得储卿像小时候自己养过的那只布偶,乖巧听话,安静得让人心疼。
夜深人静,安伊躺在沙发上,第一次以陪床家属的身份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