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时分,一辆黑色辉腾在安伊家门口熄火停下。
两个人一路无言。
安伊没有问吕青山是怎么找到自己的,以他现如今的地位,在龙城要找一个人的确不难。
而吕青山也没有问,她和那个男人有什么过节,她做事一向有自己的分寸和原则。
安伊本就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分别得太久,连怎么聊天都忘记了。
索性就一路上谁也没有开口。
“谢谢,我到了!”安伊脱下外套放在副驾驶的座位上,打开车门下车。
“等等!”
站在黑暗里,无数次目睹过她离开的背影。
但是这一次,吕青山不想再错过。
他推开车门,从背后圈住她的腰,低头将下巴安置在安伊的颈窝里,轻声说:“我在安纳西买了一栋房子,跟我一起离开这里,好吗?”
“这算是逃避吗?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安伊转过身,一双清澈的眼睛对上吕青山的。
她不明白,他不是一个怯懦的人,他也根本不在乎什么功名利禄,可是,当年他就那么仓皇失措地逃走了,到底是为什么,又是谁在主使着这一切。
“如果你还能再相信我一次,那就什么也别问,放下一切跟我走,从今后,我只有你,你也只有我,其余的都不重要!”
说来有些可笑,到了三十多岁,才萌生出要当一朵雪花勇闯天涯的想法。
吕青山觉得自己醒悟得有些晚,但庆幸得是,她还在。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有什么自信我会在原地等你那么多年?”
安伊伸出一只手,推开自己和吕青山的距离。
“我没有自信,我只是求你给我个机会!我不想再这么痛苦地煎熬下去了。我知道你也从来都没有忘记过我。不然你不会还保存着那些东西。”
吕青山紧紧抱住安伊。
这个拥抱时隔12年,来得有些晚,但却是他这么多年念念不忘的。
上一次,抱着她,她还是个半大的孩子,高兴的时候会笑,难过的时候会沉默。
那个时候,她的世界很小,小得只有他。
可现在,不一样了,她已经不是从前的小姑娘了,她那么优秀,那么美丽,浑身上下闪着耀眼的光芒,真的怕一个不小心,就永永远远地把她弄丢了。
大门发生咯的一声,安伊再次推开了吕青山。
“你回来了?”
储卿套着一件单薄的白色卫衣,脸上似有不悦之色。
“嗯,进去吧!”外面的风有些大。
“等一下!”吕青山拉住安伊的手。
“回头再说吧,太晚了!”安伊剥开吕青山的手,同储卿一道进了大门。
回房冲了个澡,换了一件睡衣,安伊想起来还有事要问储卿,就又重新下了楼,刚好在楼梯上遇到了端牛奶和水果上来的储卿。
目光扫到他手上的创可贴,安伊心底里一软,他还真是不适合厨房那一亩三分地。
“嘴角怎么了?”安伊进门时就注意到他的嘴角,红肿破皮。
皱着眉,捏着储卿的下巴左右看了看,应该是新伤。
“啊,轻点,疼。”储卿怕冷,撞个桌角,眼里都能挤出水光,不要说是这么“重”的伤了。
被安伊这么一关怀,分外疼痛,格外委屈。
“谁打的,你还手了吗?”
储卿摇了摇头。
想起那位中校的身手,储卿觉得还不还手好像没有太大得意义。
“你是傻瓜吗?让人打了不还手,下次要是在遇到这种情况,给我狠狠地打回去。”
“打不过呢?”
“打不过也得上,实力不够,勇气来凑!”
这点安伊倒是没说过,按她多年的实战经验来看,有时候,气势上胜人一筹,还是很必要的,虚张声势也是一种自我保护。
“还是不要了吧,万一打坏了,多麻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