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台上的女子上赛了。叶梦正对着这个满是热细胞的女人,刚才是一冷,现在是热,此时完全不一样,叶梦这样想着,一句话突然使她缓过神来,女人的红韵就像发烫的太阳朝着她过来,“小女子,还不出手?”
“不了,这会儿我可不想让你我的最后一个赛手,对吗?”
“什么?可惜不是我让你。”这会儿热衣士的怒气完全上升到极致。她的冷鞭子狠狠地沾到几乎贴近她脸庞的气息,叶梦再次拿起了剑,向女人手臂的一端飞去,突然热衣士说道“没用的,这是丝绸特做的。”然后笑一笑,手臂一闪,躲去了叶梦的另一个袭击。“不然,我们飞起来试试。”叶梦转念一发,使出当时在瀑布泉下的招式,痛发一泻,笑意展翅,所有空气中的力量,都被叶梦当做泉水一般击涌而出,直喷对翼的身肢的空隙而奔发向地。当热衣士落地时,被打得心神皆衰,她坐下的地方都被剑的气流破得千疮百洞。
“唉,真累啊!轻功也不如当年的小师娘了。”热衣士叹道。
“白玉草原上的擂台赛到此结束,有请几位草原上的武士,欢迎,欢迎。”这时老族长正请人一一挂上匾牌,刻着胡子士,飘发士,还有热衣士的名字,继续说“这有小姑娘呢!可算是让我们见识到中原人的本事,在此三位草原勇士可要好好举行待客之礼。”站在台下的叶梦勾搭着师父剑南侠宽硬肩膀,一一询问一路他到草原的经过。
人潮也慢慢散去,接下来的掌声仍然接连不断,草原中的勇士在擂台上举行比武赛事。叶梦再一次从涌上的人群中被挤了出来,师父放开她的手,骑着一匹拴在擂台边的马,即刻赶来,绳索远远地被抛在了后面,长鞭被他坚硬的手握着,叶梦听着他的呼唤正像一个女儿热情跟随着他那匹身后的马,即刻便一脚蹬上了父亲壮实的背前,深深地用手怀抱着他,并用脑袋依靠着他飘逸的散发,待一切准备就绪后,还带着他那把贵重的宝剑,一行奔向了各自的帐房。
下马了,叶梦凝对着剑南侠深邃的眼眸,同时从帐房里也飘出去一个女人唱着的歌儿。师傅说道“进去吧!看看我的新娘。”幽深的红帐,挂在内房的两侧,中央正端坐着一个巨大的香果盘,再前进些脚步,一个深邃明亮的铜镜正映着一个娘子红润的脸颊,这时她的丈夫朝着她微笑,“你也来了,叶梦,提起你师父的牵挂,应该在那条他骑着的黑马上就有早有了吧!”
叶梦凝固着沉着素色的轮廓,没有说话,紧接着说“师父!你当时真不该丢弃我,还有乔南……”于是紧垂在她嘴角下的泪珠汩汩流不断。
“我现在深痛不已,不要来烦我。”叶梦一阵泪,一阵痛,酸辛顿时涌上了她的心头,跑出账外,蹲在草地上的她任由春末的风沙卷袭,尽管柔软,却含着夏始的刚劲。
“我明白你现在的想法你的乔南,你的逝去,你的所有。”娘子来到了她的身边,一屁股塌下来软绵绵的草浪,她的声音蕴含着草原间的白玉泉所含的那种冰,而热是慢慢走下来的,话语直白而戳中要害,冷酷而深刻。
“你怎么知道?”叶梦惊讶道。
“我悄悄看了你捎给你师父的信,这是一场意外,你不能怪罪于他。”
“我知道……我怎么可能会不明白。”
“你的泪也会容忍这种必要,每个人都要经历这种过程,就像前一夜,突如其来的他,你的剑南侠师父。但不管怎么样,原来的回忆是最令人珍惜的,有所徘徊的。”
叶梦反问道“那么,你能不留恋你最美好的情人吗你们为了打赌而不惜违背自己的意愿”
眼前的女子名叫白如玉,是师父的青梅竹马,小的时候叶梦见过她好几次,当时她与除师父之外的另一个男人有了牵绊,后来,叶梦听闻那个男人移情别恋,而白如玉与师父彼此有誓约在身,那便是如果到了而立之年,双方都没有谈婚论嫁,那么从此以后两人便厮守一生。
想起这个赌约,叶梦浅浅发笑。
这时候白如玉最舒展的笑在她的眉头,像花一样在阳光下点点露放,对,这是打赌,可是她却没有一句话说过她不愿意和他遵守这个诺言,是那个傻傻的剑南侠师父还在糊涂当中,她怎么可能不喜欢他。
回望她俩的坦白,漫长之夜悄无声息降临了,这一晚,叶梦仍然在想着“他逝去了。”她说着,这一晚,她对面的娘子为沐浴后的她穿上一件深蓝色墨染与雪莲花图案辉映的丝身长裙,在帐篷外,是小伙子们的满心期待。这夜就像冬初一样催使着人的心,那么寒,那么冷,未来的总是比已到来的更令人恐怖万分,叶梦这么联想着。“再披一身白布棉衣,就不会显得那么冷了。”
这光闪闪地在白布上泛着火的光亮,灯烛前,剑南侠的娘子正窥望在灯烛外的他神色如月,亦如眼间雪眸。她为眼中的人披上如此白色嫁衣后,满心欢喜地对叶梦说“快从帐外出去吧!跟小伙子们一起跳起热闹的明火吧!”叶梦用手指尖触摸着身前的珍贝,好像经磨砺的梅花一般,浴桶边的奶香迷上了她的心房,也这样从她的手指间悄悄散发着暗香。“那么,我明天再为你穿戴好,是否你明天准备起程”女人问道,眼眸间的她披着断发,显得潇洒却添出忧伤。“这我早就打算好了,等到明天,我与姑姑就拜过了。”此时不再是伤心的表现,叶梦玫红色的唇角边露出的全是笑意,她们之间的默契配合无缝。一个大大的草原包分为两块,白如玉踏着清亮的脚步走到烛台另一侧的那个在夜空底下流连张望的剑南侠身旁去了。
尽管,夜是如此的寂静,但叶梦此时此刻内心上并不感到孤独。另一侧帐外的叶梦并没有按照她姑姑的意愿去跳明火,跟随着那些围着明火的草原士去尽兴作乐。她眼睛所看到的那番明月,也许是崖边的虚幻,她从来没有如愿和自己期盼过的某些人在一起团聚过,父母或者乔南……但此刻只从心底感受到的光却足以透过她脑海中最真实的念想,在某一个地方,他们一定在等着自己。
终于要拜别了,她内心里有点儿不安稳,有什么使她惧怕,厚厚的避风包,由这个时候一霎时的时间,从薄薄的窗幕透过的一缕阳光所造成的丝影,一丝丝分映出她交织错乱的情结,窗外的将只会是她的思影。铜镜前,她有点儿依依不舍,不舍地思索着除自己以外,关于另一个风骨柔情的面容,这个人也有点儿若有所思的样子。
白如玉瞧着,用白如玉石,细如青葱的手指轻轻夹住叶梦墨黑色的细发,直至盘成,分出一截,梳成紧密的一束梅花形的发辫依附在这个人儿光洁的额边,用简洁一点儿的装戴使同那经过风霜的脸骨与弯眉彰显出来的干脆利落相得益彰,镜前的白如玉姑姑谨慎地操纵着一根根碧如磐丝的发结,她的飘海似的断发被这个面前细心照料的娘亲托长,木梳子一步步地散下一结结杂发。面前梳理的人,在发饰盘中给一支名叫青玉荷的簪子找到了一个秀发飘飘的主人,这时,初升的太阳罩住她黑发的黄韵,她在镜子前留下了一颗晶莹闪闪的泪,它甜得发苦,使人腻味,使她不得不起身激动地说道“快起身了!我不得不走了。”扔下一缕发丝的光芒,转身她走了出去,见到她唯一的座驾,想必是师父送到这里来的,拍着它的肩膀,而它盯着她脉脉含情的眼眸,这匹马的名字叫黑雪,是一头已有10年马龄的公马,是师父在认识她那天起,送给她的见面礼,见此马,如见师父。
从她身后面追来了一个人,拥有白玉泉的那种冰热交织属性的女人,她们彼此热忱地凝视着,彼此的脸都渐渐地贴近了对方,急促呼吸着彼此的熟悉气息,感受胸前的这颗紧跳的心,倾听着它的每一秒热烈,叶梦鼻子一酸,抬起眼眸,道“我可以叫你一声娘亲吗,如玉姑姑”
“嗯,随时不要忘记有我这么一个娘亲。”白如玉温情地说。
“娘亲。”真犹如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太阳也忽然变得强眼,刚才眼眶里流动的泪水已逐渐变得干涸。阳光照得草原上的壮士少发早黄,火辣辣的滚烫,让爱滴泪的下颌失去了依靠之处,两人肩膀变得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