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妈根本不想当掌门好吧!当了掌门就好比在你腿上栓了根铁链子,只有枯坐启殿,听着下面的家伙勾心斗角。”
“现在好了,老头儿走了,也没人逼我当掌门了。可是他是被人害的啊,还都是你这王鞍干的。我又能怎么办,把你交出去让他们大卸八块?”
“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
……
夜风冷冷拂过脸庞,凉凉的、冰冰的,为这宁静的夜平添了一份哀婉和凄凉。
只听赵从容继续发泄道:“我根本没得选择。我他妈甚至怀疑,老头儿早就不想活了,他就是要用死来要挟我,宁死也要逼我接他的掌门!”
“你看,如果我要保你,要么当上掌门,要么就是彻底叛出郴山。老头儿是不是算得衣无缝。就像之前拿日月清光剑做局逼我一样,只不过这次是拿他自己……”
不知是否李应飞的错觉,这一刻,他仿佛看见这个从头强悍到脚的男人,这个从来淡然自若地无惧的男人,眼角有晶莹滑落。
在淡淡的月光下,一闪一闪。
“大概是酒洒出来了吧。”李应飞心想。
是啊,以老赵这样的实力境界,又怎么会哭呢。他可是下第一人啊。
果然,他看到老赵现在基本都不是在喝酒,而是在用酒洗脸了。
“龙族狼子野心,要不了多久必然会卷土从来。届时我依然得顶在前面,这如诗如画的大好山河啊,我怎么可能让他们肆意践踏!”
“郴山万名弟子,千年基业,无论老头在与不在,我都是他们的大师兄、大师伯。在外面,我就是郴山的头脸,在郴山,我就是表率!”
“然后,这两件事做好以后,我就懦夫了,我就和张康他们混吃等死了,怎么着吧!”
“在这里,我不是赵从容,更不是什么人族第一人。我只是老赵,只是一个运气稍好一点的来公子哥。难得地享受下宁静平淡的生活,有问题吗!”
又是好长一阵死寂。
赵从容不再话,只是沉默地望着深邃的夜空,时不时灌一口酒。
李应飞想着想着,忽然道:“老赵,什么时候教我日出和月蚀吧。”
“不教。”
李应飞奇道:“为什么?”
“哈,那可是我的绝眨你没听过一句话么,教会徒弟打师父!你个崽子老赵老赵的叫着,毫无尊师重道的样子。我怎么可能教给你,以后倒是可以考虑教给花生。”
“恩,决定了。等花生这蠢子学会了盈虚神剑真诀,我就把日出和月蚀教给他。”
“你”李应飞气得不出话,偏偏赵从容的又是实情,他连反驳都不知道怎么反驳。最后只得恼怒地又蹬了花生一脚……
赵从容看得好笑,拿起酒壶准备再喝一口,却发现酒壶已经空了。他提了提周围的酒壶,结果没有一壶里面还剩有酒。最后走到花生那边,拿起花生喝剩下的摇了摇,发现还剩半壶,不由得大喜。
李应飞鄙夷的横了一眼,心有那么好喝么。心翼翼端起最开始倒的那一杯,犹豫着啄了一口,却是又苦又涩。
赵从容喝着花生的酒,也不看李应飞,自顾自地着:“很苦是不是。人生就像这杯酒,初尝的时候很苦,坚持下去却是越来越有味道。再试试。”
李应飞皱着眉,闷着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见他喝的有趣,赵从容哈哈一笑:“怎么样?”
也就半杯酒。才刚一下肚,李应飞只觉得眼前有三个赵从容,一个笑容诡异,一个笑容白痴,还有一个笑得脸都看不清了。三个赵从容一起问道:“怎么样?”
他伸出手,想些什么,最后一个字也没吐得出来。吣一声,醉倒在地上。
“……什么破酒量。”赵从容看得无语,实在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花生喝了两三壶醉倒了,李应飞喝了半杯也醉倒了。屋外的河畔,只剩赵从容一个人孤独地喝着酒。
酒终有喝完的时候,孤独却没有尽头。
夜,那么静,那么深!
就像赵从容光芒万丈的背后,潜藏的那一抹阴影!
他怔怔地看着沉醉不醒的弟子,眼睛里闪过一丝茫然,以及挣扎。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花生酒壶里的最后一口酒一饮而尽。他走到李应飞身前,蹲了下来。
伸手按上了他的心脏!
夜半的月光冷冽而清寒,照耀在赵从容白皙的手掌。肉眼可见的血丝从李应飞胸口飘了出来,萦绕在赵从容手掌周围,形成了一团浓浓的血雾。
赫然是李应飞心脏主动脉里的源血!
源血被雾化抽出的速度极快,也就持续了有大半分钟。估摸着量足够了,赵从容缩回手掌,向下一翻,所有的血雾尽数涌进那瓶空荡荡的酒壶。
摇了摇,大概有半瓶左右。
赵从容满意的点头,盖上了瓶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