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首走在最前面,其后是蒋晴云。而李应飞则走在第三个位置,最后一个才是花生。
用花生的话来,就是最危险的前方,有胖子高手和蒋晴云挡着,后背放放心地交给师兄。
不过处在高首和蒋晴云身后,尤其是高首那差不多有两人宽的腰间盘,将李应飞的视野挡了个结结实实。以至于李应飞没能在第一时间看到前方的惨状。
但是,那凄厉癫狂的哀嚎,还有断断续续有气无力的呻吟,源源不断传进李应飞耳朵里。
只是听到这两种声音,就让李应飞感到浑身不适。
本来这片密林就足够诡异,足够让人头皮发麻了,眼下再听到这种声音,简直是背脊发凉。
李应飞自问胆子算大了,可这时仍然情不自禁往后靠了靠,直到感觉肩膀贴到了花生,这才悄然松了一口气。
高首将一切尽收眼底,却是连眼皮都没眨一下。比这惨烈可怖的场景他都不知见过多少了,又怎会被区区眼前这点伤亡放在眼里。
反观蒋晴云,就远没那么平静了。
这足足八十多人,可都是她的学生啊!
从腿,到胸脯,乃至没什么肉的脸蛋,蒋晴云整个人抖得跟筛糠一样,想停都停不下来。
青着脸,红着眼,蒋晴云强压着眼眶里的晶莹,不让它们掉下来,用力地,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学生。
没有任何言语,无声地,一个个给他们松绑,一个个给他们除去眼罩,乃至于,包扎残腿断臂!
八十一名学生,性格心气也是各有不同。
有的明明疼痛难忍,偏要咬着牙没事。有的却在被松绑在除去眼罩的一瞬间,哭得稀里哗啦。
不知是想起死难的同学,亦或是那哭声本就会传染。不消片刻,整个地上已经是哭成了一片。
愁云惨淡。
李应飞见不得这样的场面,只一会儿,他便忍不住走了上去,帮着蒋晴云一起给学生松绑,然后照顾伤员。
师兄弟同心,李应飞率先上去了,花生便也跟着过去。
蒋晴云回过头看了看他俩,报以一个感激的微笑。
等将所有的伤员进行了初步的处理,蒋晴云这才问起他们被伏击的经过。
仿佛是不愿再想起那段血腥惨烈的回忆,当蒋晴云问起的时候,场面一度凝固,一个个低着头,神情黯然。
高首看得心头起火。本来他耐着性子等蒋晴云慢慢处理这群学生,就是为了想知道更多的细节,希望从中挖出点幕后主使者的蛛丝马迹。哪想到浪费了时间,等来的却是这样一个结果。
“一群窝囊废!”
蒋晴云听得高首这话,脸色的怒容一闪而过,只是转头望向那群学生时,复又变得温柔。
“算了,是我的问题。不该这么心急,在这时候提起。”
“我来吧!蒋老师。”一个身穿白衣服的女学生走了出来,右手还按着左肩上的伤口,咬着牙忍着痛。
李应飞朝那女学生望了过去,赫然发现她的左臂已经齐肩而断,右手按住的地方裹着厚厚的纱布,隐隐还有血迹渗出。
画面惨不忍睹,然而李应飞脸上没有恻隐,没有同情,有的只是满满的佩服和敬意。
因为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