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装什么大家闺秀呢,不过是江湖郎中起家!”
“你别看那舒大人平日里人模狗样,他和翠云坊的青衿姑娘还不知道背地里还不知道有什么勾当……”
“诶,不止呢。那青衿姑娘到现在老板还不让她接客,真是……”
“我听说啊,舒家这么家大业大还不知道贪了多少呢……”
舒长斌听见临近一个人的话气的胡子都要翘起来了,他瞪着猩红的双眼,咬牙切齿的咆哮:“谁要是把今天的是传出这个城,我明天就让他消失。”
“你还不滚!”舒长斌还不解气,一脚直接狠厉地踹在了店老板身上,那老板喘息了几声,喉咙里“咕噜”了几声瞪大的眼睛一翻僵直地倒在地上,不动了。
舒长斌发热的头脑像被人泼了冷水,起伏的胸膛一下子屏住了呼吸。他有些颤颤巍巍地俯下身伸出手指却探不到任何气息。舒长斌迎着死鱼一样的眼睛试探着推了他几下,店老板经不住他的力气仰面瘫在地上。
黄昏的光线拉的极长,投在屋里是阴翳的暗影。落在店老板身上光暗参半,衬得一双挑白的眼睛显得空洞,像是在等着吞噬什么,诡异得可怕。
“啊!死人了!”不知道是谁先叫起来了,尖锐的叫声划破了可怖的寂静。舒长斌来不及做出反应,只抓住了临近几个。
他阴着脸按下心头的不安,对着也是吃了一惊的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刻会意围了过去。这些人中谁是眼线谁是商贾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宁杀一千不放过一个才最保险。
这样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做,但是第一次这么明目张胆丝毫不加掩饰,不强加各种理由。几个府兵很难再心里说服自己,亲眼见到和听闻还是有也区别。自然,自己执行公命为安定杀人和被迫帮人灭口也是很不一样的。
被抓住的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商贾,一个个抽搐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着哪里还有刚才趾高气昂地谈论的样子。府兵也没有正面杀过什么人,他们几个都有些犯怵,面面相觑了一会,耐不住舒长斌发疯一样的咆哮和威逼利诱的催促,只好抬起手中的刀对着商客缀着肥圆白肉的腹部,捅进了各自手中的人。
有几个手里的刀有些拿不稳,血溅出来地不够痛快,舒长斌看见了,自己夺过刀狠狠地冲着心脏插了几下,再抬脸时,整个脸上都是血滴子,在阴暗的天色下,就像是从十八层地狱里爬出来的被扒皮抽筋的鬼,扭曲到极致。
“再补上几刀。”他平静地说。刚才的几刀像耗尽了他所有力气,但此刻没有人敢忤逆他。
“去把那些人都追回来,不行就带一队人屠了这条街。该死的人随你们处置。”近十个粗壮的府兵听的心惊胆战,但没有人敢多说一个字,也不敢放下刀走。他们都知道,自己立地成佛,马上就会有人赶着给他超度。
背叛舒长斌想来只有死,株连亲友的死。
但舒长斌许下的好处也让人满意,比如为所欲为。
有人去府里叫人,有人去追着冷清的街上逃窜的人。
他们不敢停下,甚至不敢放满脚步。生怕被看出什么,被人也反手捅一刀然后讨赏。一路狂追也只追到了几个。他们战栗着离开的时候死人身上的血还没把厚重的外衣洇透。
嗜血的滋味让人上瘾。
他们再次对上眼,眼睛里闪着凶光,还有贪婪。嘴角狰狞的翘起,不怀好意的神色毫不掩饰。
他们没有继续追,而是一家一家敲开门,然后把男人砍手砍脚流血而死,女人在丈夫将死的注视下……,孩子老人一刀致命。
他们只是府兵,闲时务农,战时为兵,还不是正经的兵,一上战场就要死。如果没有足够的钱给媒人,根本讨不上媳妇,也没有孩子。与其光棍一辈子不如现在享受。
天性如此,在极端的反叛下逼出来的人性泥沼里最龌龊不堪而真实不加掩饰的东西。
一时之间,群魔乱舞,人间地狱。
谁也没有注意到“文弱”的舒大人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