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奇瞄着大殿四周的官员,几个大佬眼观鼻鼻观心好像雕塑一般,张居正甚至还无聊地抚弄美鬓。
以王奇的政治嗅觉来看,嘉靖帝明显是在朝会敲打严党,你们太废物了,把国库弄得一塌糊涂,若是不弥补国库空虚,朕恐怕要有大动作。
哪里那用得着加派银税或者惩治官员,嘉靖帝就只是警告而已,当着文武大臣的面警告,这力度非常大了。
其实根本商议不出结果,到最后还是严嵩想办法往国库添置银两,嘉靖帝的目的就达到了。
“若是你们没章程,那日后再议。”嘉靖帝挥了挥手,故作生气道。
王奇暗念,日后不知是猴年马月去了,没个两三年你会开朝会?只是为了敲打严党,用得着大张旗鼓么。
自个得表现一下。
“微臣有提议!”
众大臣皆侧目,殿内没人啊?嘉靖帝也稍微提起着脑袋瞧,这不是王奇子的声音么。
大殿最后方出现了一道俊逸无双的身影,众臣很无语,你个行人司司正来提甚意见,也不掂量掂量自个,你配吗?
“哦?爱卿有何提议。”嘉靖帝觉着有趣,带着笑道。
莫不是朝会念青词?朕倒是欢喜,这群酸儒得把你骂死。
严嵩和徐阶也转头看着王奇,此人有何高见?莫非也是征税,惩贪?
王奇可没有这么蠢,惩治贪官得罪严家,征江南税得罪徐阶为首的南方籍官员。
“请皇责令提督仓场侍郎月报银库内外出入之数,务在简易明白,一览可见盈缩。”王奇大声道。
月报出纳,就这?
有些大臣暗笑,法子倒是新奇,可这只能解一时之困,国库还是空落落啊。
谁料。
“臣附议!”严嵩颤巍出列拱手。
“臣附议!”徐阶也拱手赞同。
“臣附议!”前排的大臣都应和。
“……”
后面的官皆糊涂,这法子有这么灵验么,有人就琢磨出味来了,暗叹平乡伯真是纵之才。
嘉靖帝嘴角扬,大笑道:“王爱卿一言就切中要害,月报出纳朕允了!”
王奇微微一笑以示谦虚,其实这是个和稀泥的法子。
其一,月报出纳给嘉靖帝可操纵的空间,毕竟得给他检查,至少能多顺点零花钱。
其二,就是硬拖,能拖几年是几年,等这帮大佬致仕以后,谁管太仓银库的事。这法子能拖么,在源头处加以监督制衡,总归能弥补一点点。
其三,无需严惩贪官或者多加征税,搞得怒人怨,大伙都烦啊。
很简单的法子,却能得大伙的心意,这就是嘉靖朝的特色,碰到棘手问题,能躲就躲,躲不开就拖,等拖不了再掀盖子。
“退朝!”嘉靖帝哼哼道。起身挥挥龙袍就负手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