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李鹤轩带着整个18跑了。”
“什么?”
助理于鹏把笔记本屏幕转过来,递给李缘木。
瑞文传媒?
“他哪来的资金?”
李缘木嘴上问着,心里早就已经有了数。
虽然姑且算是亲戚,李鹤轩家里也就是个中产,根本就支撑不起来一个公司的运作。如此看来,这些资金从哪儿来不言而喻。
他待在公司的几年,表面上做出来兢兢业业的样子,背地里却像蚊子一样吸血养活自己外面的小公司,这如意算盘打的真是……
李缘木都想给他鼓掌。
“王伯,您怎么来了。”
王伯一直跟在李天河身边,现在突然找他,难道是除了什么事情。
“急性胆管炎,老爷他……”
“在哪个医院?”
他扔下文件,飞奔着出去,于鹏扣下笔记本电脑,视线之内便只捕捉得到李缘木匆匆忙忙的身影,还有那件价值不菲的限量风衣翻滚的衣角。
他一路飙车过去,气还没喘匀,只见惨白的灯光下,白衣服的护士匆匆看一眼他,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患者家属让一下”,然后把他关在了门外。
李佳木匆匆赶来的时候,急诊室已经亮起了红灯。
门前的椅子上靠墙坐着一个人,他把整张面容埋在手里,看起来单薄又憔悴。她一时间竟然没认出来这是她那个少不更事的弟弟,那个一直以来生活在她羽翼下的小小少年。他抬起头来,因为急促的奔跑而有些蓬乱的头发、布满血丝的眼睛、还有乌青的眼袋毫无防备地闯入她的眼帘,她甚至还能看到下巴上零星的几点胡渣。
“姐。”
一阵心酸翻涌上来,消毒水的味道呛得她鼻尖一酸,她不该逼他这么快成长的。
李佳木在急诊室外反复踱步,好在她不再像坐办公室时那样喜欢穿高跟的尖头鞋,圆头平底鞋走起来没有什么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急诊室的门开了。
万幸,平安无事。
“现在,回去。”
李佳木不容置喙地对他说,语气平静而没有波澜。
“李鹤轩跑了,级没了一大半,你必须回去。”
她以为她的弟弟会闹,会冲动地大喊大叫。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李缘木匆匆地点一点头,手揣在长风衣的口袋里,在走廊尽头回过头看了李天河的病房一眼,然后上战场似的离开了。
李鹤轩的离开对天河到底是怎样的重击?
接触公司事务堪堪一年的李缘木拢一拢领口,只觉得肩上沉甸甸的。
天河庞大的练习生系统运营的基础是依靠公开练习生以及出道艺人赚取收入从而支撑低等级练习生的训练成本。培养一个练习生少则两年,多则五年六年,现在李鹤轩带走了一大半高质量的练习生,相当于几乎是掏空了天河的女练习生储备。虽说还有其他出道艺人在不至于导致整个天河跟着饿死,但是注定若干年内天河没有能力再推出女子偶像团体了。
偌大的公司骨架、腐朽的内部员工结构、能力欠缺的练习生,李缘木被这些压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必须回去,郑子周,我必须回去。”
“我再不回去,天河就垮了。”
“我必须回去。”
郑子周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你以什么立场回去?”
“废话,我管了天河这么多年了,我不能放着它不管。”
“你是郑氏的主母,不是天河的总裁了。”
李佳木冷笑一声:“我和你结婚,是我们两家联姻,不是我们家在卖女儿。”
“你管得了他一辈子吗,他能做一辈子撒手大爷吗?”
李佳木沉默了。
“他可以的,你相信他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