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罩戴上,快,马上要上台了。”
于锦鲤穿了一身黑,觉得自己即使站在光源下面也会融进黑暗里去。
连脸都不让露吗?
余悦像是看出了她的迟疑一样,说道:“想什么呢,伴舞都是这样,我们站在舞台上,就和那些灯、音箱还有摄像机似的,还指望着露什么脸呢?”
“习惯了就好了。”
本来座无虚席的观众席也没有一个人是来看她的,戴不戴口罩没有什么关系的。她把两边的松紧绳挂在耳朵上,可是拉上口罩遮住口鼻的时候却还是不免想起角落里的那个花篮。她的粉丝,他她会失望吗?
来不及多想,开场音乐已经响起,她们分从四个入口钻进舞台下面,在支撑舞台的架子间飞奔,像是马上就要奔赴战场的战士,又像逃窜在黑暗里的老鼠。还是后者的比喻更恰当,于锦鲤想。
撩开分隔的暗色帘子,外面仿佛另外一个世界。那些坐在黑暗里的人呼喊着同样的名字,来自观众席的点点灯光不一会儿便都亮起来,灿若星海。
于锦鲤站在指定的位置上,竟然意外的感觉不到丝毫紧张。
为什么?
你应该激动啊,这是你第一次站上舞台啊!
为什么,你什么都感受不到呢?
……
大概是因为,台下那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
为她而来。
于锦鲤跟着音乐,肢体自然舒展,就像之前练习的时候那样,准确、流畅,甚至带着几分游刃有余的味道。她融在伴舞里,根本看不出来她是个仅仅只练习了三天的替补。
袁好像是一个光源体,只要她站在那里,所有的伴舞都被压的死死的,谁也看不见了。她的嗓子带着一点喑哑,唱摇滚唱情歌都有别样的魅力。粉丝疯了似的大声呐喊跟唱,一阵盖过一阵的声音超过了背景音乐,好在耳朵里的蓝牙耳机顺利的把音乐节拍传达给了她。
进展到中间,于锦鲤的走位越来越靠近袁好,她站在她右前方,小心翼翼地注意摄像机位以免挡到她。
谁知她脚下一滑不知是因为搭建舞台时的失误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一整块瓷砖脱离了原来的位置,好在她一个,借着舞蹈的动作稳住了中心。
怎么办?
那块砖的位置就在袁好下一个走位的轨迹上。
她正闭眼唱得投入,对潜在的危险一无所知。
怎么办!
副歌第二次重复,于锦鲤再一次走到了那块砖的位置,借着滑步的动作,左一下右一下,把它踢开了。
袁好终于发现了于锦鲤的不对,定睛一看,这才发现于锦鲤正在踢那块砖。瓷砖地面是黑色的,如果不是她及时发现,自己很有可能一脚踩过去滑倒,甚至摔下舞台。
袁好想到这里,捏了把冷汗。
还好有她。
后面的流程走得很顺利,伴舞组跳满十六首歌就猫着腰小跑着下了舞台,把整个场子留给了袁好一个人。
于锦鲤悬着好几天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她蜷在后台的沙发里,不一会儿,便不知不觉睡着了。
她太累了。
她跟着袁好的保姆车,迷迷糊糊地回了天河。到了寝室倒头就睡,像是要把这些天缺了的睡眠尽数补回来似的。
第二天早上醒来,她睡眼迷离地摸出手机看一眼,发现一个晚上的功夫,她的微博疯狂的跳出信息来,劣质的国产手机直接被卡闪退了。
关掉消息提示重新进了微博以后,她发现了这些消息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