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丛转过身,一脸委屈的蹲下身,一片一片的捡起来。
他收拾好地面,站起身恭敬的离开。
过了许久,顾长夜微微皱眉,怎么那丫头出去这么半天还没有回来。
他站起身走到窗户前向外看去。
院子里根本不见花枝的身影。
顾长夜有些恼火,心想她越发的放肆起来了,让她出去等着,怎么这么一会儿便不知道跑哪去了。
他转身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拿起笔刚准备继续批阅公文,可笔尖刚落下,他的动作又停住。
不知花枝现在跑到哪里去偷懒了。
过去总能听到有人说阿奴懒,可顾长夜看见她时,她多半都是在卖力地干活。
顾长夜便想或许是那帮下人看不惯她,所以才会那么说的。
可现在看来,她是挺懒的,什么都做不好不说,需要她做什么的时候,他又总是跑不见。
纸张上只留一下一个硕大的墨点,再无旁的字。
顾长夜将笔重重的拍在桌上,却因太过气愤,一股内里涌出顿时笔杆断成两节。
断裂的部分翘起尖锐的木刺,在他手掌中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鲜红的血源源流出。
顾长夜抽出帕子,在手上随意的打了个结。
这点小伤,他甚至不觉得痛。
只是花枝的事越想越生气。
顾长夜站起身,走出书房,一身寒气的走回自己的院子,直接推门进到偏房里,想看看花枝是不是在偷懒。
可偏房里也没有花枝的身影。
顾长夜沉步走进去。
早上花枝换下的中衣还扔在床榻上,没来得及收起来。
顾长夜眉目一沉,细细思量着此刻那丫头会躲在哪里。
正想着时,目光忽然瞥到床榻里侧的一个小盒子上。
他的视线被吸引过去,良久伸出手,将盒子拿在手里掂了掂。
很轻,也没有上锁。
他轻轻打开盒子,扑面而来雾里看花的香气。
盒子里是一个崭新的香囊,白色的囊袋上的刺绣只开了个头,但能看出是祥云浪纹。
这样的图案多半在男子衣服上出现,在香囊上绣出来还真是少见。
越看越觉得眼熟。
最后他低下头看了自己身上一眼,瞬间恍然大悟。
和他衣服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心头的恼火陡然灭了不少。
他拿起盒中的香囊,然后将木盒随手扔到一旁,人便躺倒在床榻上。
雾里看花的香气一点一点撩拨着神经,让他的一直都紧绷着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顾长夜缓缓合上眼。
那些扰人的画面也没有出现在眼前。
昨夜他睡得很沉,可眼下他又泛起困意。
等到花枝走进屋里时,便看见顾长夜紧握着她昨夜刚刚制作的香囊,躺在床榻上沉沉的睡着。
两只脚还穿着靴子,悬在床榻外侧。
知道他每日都紧绷着,一定很累,又想起今日路嬷嬷同自己讲起的那些事,花枝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
只是这痛是为了顾长夜。
她悄声走过去,轻轻地帮他脱掉靴子,然后目光又落在他系了帕子的手上,已经有血将帕子洇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