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想，当时确实像个二傻子。”

田语桑想，要是时间倒流，他可能还会做个二傻子。但是，离开前，他会向他们道歉，然后认真道别。

“没有下次了。”陈佳音挥鞋警告，“我们才是一家人。”

教训完小孩，她说，“走吧。”

田语桑耳尖微红，“去哪。”

“你都是租客了，总得有个房间呀。”

陈佳音家没有客卧。当初为了表示独居的决心，她把客卧拆了。

田语桑不想麻烦她，“我睡客厅就行。”

陈佳音发愁，“要在客厅跟你搭个帐篷吗，可我没有帐篷呀。”

衣帽间隔壁是健身房，地上铺了厚厚的防滑地毯。

房间中央吊了个沙袋，旁边是台划船机，靠墙堆着几个健身器具，壶铃跳绳臂力棒阻力带瑜伽垫之类的。

往前倒了两双运动鞋，旁边是沓头绳，小草莓小熊猫小草莓小狗子小草莓小猫咪，花里胡哨的一堆。

再前头是更花里胡哨的袜子，一共七只，竟凑不出一对。

“啧啧。”田语桑看完这堆五颜六色看陈佳音，“啧啧。”

“少学贾女士。”陈佳音理不直气也壮，“我这不是摆得很齐嘛。”

说着把人拉出屋子：

“剥夺你住这屋的权利。我跟你讲你可亏大啦，看见小阳台上的秋千没，在那里看日出不要太美哦。”

田语桑不喜欢早起也不喜欢太阳，一点没觉自己吃亏。

书房旁原本是那间拆掉的客卧，陈佳音打通墙壁，两间屋子并成一间，组成家里最大的房间。

房间是厂字型，也是工业风格。推开门，先看对面贴墙摆一张原木书桌。和田语桑那种原木色桌子不同，这桌子是真正用厚实木头磨来的。

左侧整面墙壁用金属管做成书架，大半放了书，有严肃的大部头，也有漫画和时尚杂志。

另外一半摆杂七杂八的零碎。插画，手办，草稿纸，香薰蜡烛，悲伤蛙纸抽，田语桑甚至在上头看见个啃到一半的苹果。

书桌另一侧是很大的飘窗，上面铺了厚厚的垫子，颜色和沙发一样，都是铁锈绿。垫子两侧系着米白色飘带，看起来十分活泼。

陈佳音住37楼，窗外有整个城市的风景。

田语桑往前几步，“我，可不可以住这里。”

“当然可以啦。”

陈佳音话音刚落，田语桑惊诧回头。

陈佳音莫名其妙，“怎么啦。”

“你，你竟”

他举起手，在空气中摸索半天：

“怎么会，不应该，这里竟然没有兔子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