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子信见状先是一愣,而后激动地眼泛泪光,喜出望外,高兴地嘴都合不拢,想想也是,临死前终于觅得一个传人,能不感怀嘛。
“起来吧,起来吧,地上寒凉。”说罢伸手扶着忠尧站了起来。
“行了拜师礼,就算是我的亲传弟子了,为师告诫你日后经史子集要好好温习,将来一定会派上大用场的,不会吃亏,不会吃亏!”余子信笑呵呵地嘱咐道。
“额,师父,经书我已经熟读百遍了,至于史嘛,有些枯燥乏味唉。”
余子信郑重其事地说道:“枯燥是有那么一点,可是历史也是由人书写的,历史上有很多名人,也有很多典故和故事,他们都是有血有肉的存在,也都如今人一般有着喜怒哀乐、爱恨情仇,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前车之鉴,后人师之,若后人哀之而不鉴之,辄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太多人因为缺乏对历史的敬畏与了解,而重蹈覆辙。面对浩如烟海的历史,诸人并不喜欢苦心研读,自然无法洞悉历史之深刻涵义与神髓。常人浅显的认知,仅限于了解历史可知兴替,抑或停留在欲亡其国,先亡其史的感知上,国史家史乃民族、家族之记忆,主要解决的是我是谁的问题。就本质而言,温习经史是一种精神构建,用以增强国、族、家的凝聚力量,使之能够永续繁衍,生生不息。为师所言,可都记住了?”
忠尧认真地点了点头:“记住了。”
“记住了便好,晚些时候为师有好礼相送。”
忠尧一听师父有礼相赠,忽然两眼放光,心中一喜,美滋滋地赶紧鞠躬行礼说道:“啊,还有礼物啊,弟子谢过师父!”礼毕,又笑眯眯地试探着问道,“师父,可否透露一下是什么礼物啊?”
余子信呵呵笑道:“暂且保密,届时你自会知晓。天有九野,对应地有九州,自上古以来,天文地理从来就不分家,也无法分家,广袤浩瀚的大地只有在苍穹之下才得以呈现其错综深邃的面相与肌理,若要度量和描摹河川山脉,离不开方向和尺度。仰以观于天文,俯以察于地理,是故知幽明之故。”
“嗯嗯嗯。”忠尧拼命地点头表示赞同。
“好了,今日时辰也不早了,我们一道回去歇息吧!”
说罢,二人起身,余子信挥袖收了桌椅与屏风等物,师徒二人便沿着观天台栏杆拾级而下。
“师父,下次能否把鞋子脱了,让徒儿看看你的脚?”
余子信一惊,问道:“为何要脱履?你当是古时朝臣趋步上殿,脱履解剑哪?”
“触类旁通嘛,嘿嘿,徒儿就是想看看你脚趾头上有没有漩涡……”
“呃?好个探究求是的态度……你自己也有脚啊,为何不看自己的?咦,之前我怎么没发现你有这么皮呢?”
忠尧把手搭在余子信肩上,喟然长叹道:“后悔收了我这个徒弟啊?我可是已经行过拜师礼了,你也认了我这个徒弟了,没有后悔药吃哦!”
余子信板着脸说道:“滑头……明日辰时初刻,璇玑殿传艺,痛苦蜕变之始。”
忠尧一惊:“啊?有多痛苦?会痛不欲生吗?那你刚收的徒儿痛没了怎么办?”
……
二人就这样边说边走,有说有笑,不一会儿背影便消失在夜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