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祁玉坐在廊下,单手撑着下颌,静静地眺望远方。
垂雪取了狐裘,披在孟祁玉身上,温言道:“郡主,外头寒气重,不如回屋吧。”
孟祁玉摇摇头,道:“不了。你不必伺候,下去吧。”
垂雪知道孟祁玉的性子,只得退到一旁,没有出声打搅她。
孟祁玉只觉得周围的一切仿佛梦境。
她重生回来已经一个月了。
上辈子,她死得糊里糊涂的。
她十六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缠绵病榻三个月,高烧不退,吃不下睡不着,最后还是一命呜呼。
她合眼的那一刻,母亲哭得撕心裂肺,父亲紧紧揽着母亲,眼底闪着泪光,两个哥哥匆匆从书院赶回来,却没能见她最后一面。那一刻,她的心真疼。
头七的那段日子,她的魂魄飘荡在孟府,她常常不远不近地跟在母亲身边,她是鬼魂,不能靠近母亲,只能远远看着。可是这样远远地看着,看着母亲食不下咽寝不安眠,她的心亦如同刀子在割。
她四处飘荡,第七日子时,她刚要离去,却在飘过一处僻静的角落时,听到了令人惊骇的对话。
“那孟祁玉死了,公主当真会收我为义女吗?”
“那是自然的,淮滢公主骤失爱女,自然心中悲痛,你只要日日伺候在公主身边,替郡主尽孝,公主素来心软,到时我再推波助澜一番,必然会收你为女,公主必然不会让你这女儿受罪,定会为你请封,之后你我二人便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孟祁玉听得心惊,暗暗隐在树后,趁着月光窥见那二人的面容,先是一惊,而后便是滔天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