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昭正色道:“兄弟,你莫要骗自己了,若是你已经放下,早该离开司马家云游四海,岂不自在?回来吧,大哥他们都念着你呢……”
草莽中人最重情谊,孙礼与郝昭等人当初可是生死相托的结义兄弟,哪里能够轻易忘却,此时也不免虎目乏泪。
只是当年六道因为某事意见相左而分道扬镳,如今受到郝昭的邀请,孙礼只能左右而顾其他,低声一问:“大哥,他可还好?”
当年郝昭等人呼啸太行山上,因带头大哥乃出身释门,故而号称“太行六道,横刀问天”。
太行山鼎盛之时,除了六位武技高超的头人外,尚有刀客百余人,皆是武道好手,若要论起高低,只怕也有一般羽林卫的实力。
只可惜盛极而衰,太行山常以替天行道为己任,偏偏当地多有汉军欺凌百姓,因而二者之间多有交锋。然太行山虽盛,毕竟不过只有百余刀客,汉军万千真要铁了心的剿灭你,也不过是一夕之间的事情。
后来为了保全太行山老幼,六道只得化整为零投身某方势力,当中却有一部分人心灰意冷不愿为人爪牙,其中便有孙礼这位畜生道头领。
此时郝昭听其左右而言其他便知心意,苦笑一声答道:“三弟啊,当初为了太行一脉上下数百老幼,大哥这般风轻云淡的人物也情愿抛开自由之躯委身他人之下,你现在问一句好是不好,该让我怎么回答?”
孙礼心中有愧,闻言苦笑道:“大哥乃当世豪杰,我能与他结义金兰,实是惭愧。”
郝昭道:“如今风云突变,世道纷争起息,正是我辈雄起之时。大哥身边兄弟虽各有所责,但五妹单纯鲁莽难托重任,六弟飘荡草莽难觅踪迹,常有人手不足之感。你若是能够回来相助,大哥这身上自然减了重担,这样岂不大善?”
孙礼听了却是一副不可置会的样子,自嘲道:“二哥你真看得起我,只是现在的孙礼只想平淡度日,至于过往的英雄事已与我毫不相关。”
郝昭看到他这样的神情,心里多少有些不喜,但又不能逼迫太甚,便道:“算了,此事来日方才倒也不必急在一时,等再过些日子大哥也要回并州一趟,到时候你心里是个什么打算,自己再做个决定。”
孙礼听了干巴巴的点了点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沉默少许后,颇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五妹近年来可好,还是……还是一个人吗?”
郝昭哭笑不得,道:“我还当你真狠心不顾不问呢,倒是对小妹颇为在心嘛。不过你有什么要问的,明儿问她就好,这么多年了,几个兄弟间,你二人的感情最是深厚,若不是她对那人念念不忘,说不定……”
“三哥”,孙礼赶紧止住,眉头皱起,道:“好了好了,别人还以为你是个话少言寡之人,怎么说起这些就不停了。我累了,要休息了……”
郝昭见其蒙头装睡也就只好离去,在外头瞧见欲言又止的司马睿,却是不做理会的走开了。
司马睿见状心中生气,却又拿郝昭没有半点办法,回到房中又见孙礼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故意气呼呼的假怒道:“孙叔,这郝大叔怎么这么惹人生气,一点也不像个豪迈潇洒的游侠。”
走了一个又来一个,都是这般的烦人,孙礼腹中暗骂不止索性再次蒙头大睡,只留下满腹疑问的司马睿在那边喋喋不休,扰人清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