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在蓟城时候,刘虞就对司马睿极为亲厚,随后在万难之际,还将天下隗宝的阳天龙魂传授与他,实是青眼有加,恩重逾山。
虽说因龙魂之故,司马睿先被羽林卫觊觎,后又惹上种种恶事,但也因此受益匪浅。
他在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内见识了天下事,不知比在温县的日子快活充实了多少倍,直至那日在帝都的刑狱之中,他不得不结果了刘和性命,才让这个少年真正见识到了世道的恶意。
贤王毙命,子嗣断绝,这对司马睿的刺激太大,因而竟在心头生出要为刘虞父子平反的念头。
不过现在是汉帝刘宏威势正赫的时候,别说他这么一个默默无闻的少年,就是如卢植,陈藩那般的名士都只能争辩几句,也就只得暂时按下这个念头。
这唐周心思活络,联想前后还以为司马睿有这样的想法,故而有此一问。
毕竟那何进贵为大将军,已是汉庭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若说天底下还有人可以为刘虞平反,大概也只剩下他一人了吧。
司马睿见唐周胡思乱想,不愿节外生枝,便摇了摇头,道:“公道自在人心,凌云王的事情不需要我这样的小人物说话,你也不用乱猜,只要将我带进军营即可。”
唐周闻言,沉默了片刻,突然笑道:“不是这事就好,哪怕公子是做了并州军的说客,也来的实际一些。”
司马睿一窒,心想这唐周面粗心不粗,怪不得能在洛阳这等地方都混的风生水起,便道:“这还不是多亏了你,如今我成了他人俘虏,就算真的是说客,总比做个冤魂来的好。”
唐周面色尴尬,硬着头皮说道:“这一次何大将军亲自领兵跟那反贼丁原作战,却没想到一连折损了十余位名将,若不是周边重兵来援,只怕都要被并州军打到洛阳城下了。公子,我多嘴奉劝你一句,何进此人喜怒无常,你这身份去见他只怕凶多吉少。”
司马睿自然清楚其中凶险,别说自己一个卑微的俘虏,就算是用那并州使者身份,在此关头说不定也是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可是自家师兄还在吕布帐里擦着那柄炎天画戟,自己今儿要是完不成这小小的任务,说不准夏侯兰以后还得受什么样的折辱。
因此司马睿决意道:“你不用管其他事,只需让我入得他帐内便算成事。之后你我两不相欠,便是慕儿姐那般我也一字不提,只看你日后的造化。”
唐周眼珠一转,心里已有了计量,露出狡黠笑意,道:“公子大恩大德,小人知道好歹的。我倒是有个办法,只是还需先去办点小事,公子可否在此稍等片刻?”
司马睿吃了一惊,没想到这“贼人”居然这么快就心有计策,但念及他的为人,忍不住讥讽道:“呵呵,你莫不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吧。”
唐周谄笑道:“小的可不敢了,公子若是不信,大不了日后将我做的那些坏事告知几位当家的,唐周甘愿受罚。但若是公子还能信得一二,只需在此暂且等上片刻,自然知晓真假。”
司马睿见这唐周权势大减,依仗全无,如今已成了一巡防小吏,若是再得罪了太行山只怕是再无生路。他也不愿逼人太甚,试想此人应该不会再做什么肮脏事情,便没有语言默认了唐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