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睿还是头一次见夏侯兰服软,忍不住调笑道:“那你每次还打得那么凶,拉都拉不住你?”
夏侯兰哼了一声,道:“还不是为了你,总不能让你这个师弟先倒在我前面吧,不然我当师兄的面子往哪里搁?”
虽只是句玩笑话,可听在耳里却是分外的温暖。这次洛阳之行,司马睿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离开,唯有夏侯兰一直陪伴在旁。
很难想象如果他也不在了,那么自己该如何渡过在洛阳的日日夜夜?
千言万语凝聚在心,他到最后只能道出这么一句话来:“师兄,能做你的师弟,真好!”
夏侯兰听了眼眶猛然发红,忙转过头去大骂道:“搞什么,突然来这么一句,睡了睡了,今儿我可流了不少血,可得好好休息一下。”
司马睿微微一笑,没有说破夏侯兰的窘况,等了片刻后才去吹灭了房中火烛。
和衣躺在榻上,他的脑中却是杂乱纷争,也不知何时才陷入睡梦之中,唯有心神随着阳天龙魂畅游天际,于夜深人静时分继续自主淬炼调息。
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府中下人在外叫唤下,两人这才从酣睡中醒来。
夏侯兰此时全身酸痛不止,大腿等几处伤口更是撕痛不止,应该是昨日的一番死斗的后遗症,惹得他心气不顺,破口大骂。
司马睿看起来还不错,见了自家师兄萎靡不振的模样,赶紧劝说道:“师兄,你且安心修养,等养好了伤,咱们再把场子找回来就是了。”
夏侯兰骂道:“那李典倒是个难缠的高手,险些要了我俩兄弟的性命,也是咱们学艺不精,只能施展二三分枪宗武技,若能有大师兄那般实力,早将他打得满地找牙。”
昨儿最后关头若不是李典的反常行为,他们二人只怕难逃一劫,此刻哪里还能在这里悠哉悠哉的吹牛乱弹,只怕就该在那羽林卫的手掌底下受尽折磨。
司马睿顺着意思接话,好不容安抚住了夏侯兰,忙不迭的重新包扎伤口,又喂了些吃食,最后才到外头向人问起吕布踪迹。
府中管事是吕布从亲卫中挑选,与司马睿的关系也算不差,笑着答道:“将军一大早就出门去了,听说是大将军府来了马车亲自接送,嘿嘿,将军真是够面,这才几天啊,就有这等场面了……”
原来经过昨日一战,吕布的实力在洛阳内外再露峥嵘,更是直接震慑了横行无忌的羽林卫一众,实在是大涨何进脸面,已成现今最炙手可热的卫戍新贵。
司马睿原本还担心会给吕布带来麻烦,但后者此时正得大将军青睐,倒是不用惧怕那张辽会有什么报复。
如今刘虞尸身既达洛阳,其子刘和命丧狱中,这次洛阳之行虽是遗憾颇多,却终于可以告一段落。
他现在已下了决心,只等夏侯兰养好了伤,便准备向吕布辞行,然后去钜鹿寻找恩师老人家,再不要过这种担心受怕,夜不能寐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