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6章 县尊问案(2 / 2)奋斗在开元盛世首页

刘县令这句话问出来,谢直就看到刘四的脸在一瞬间涨得通红,这要不是县令在二堂上问话,估计刘四就得骂出声儿来你问我!?我他么还问你呢!?合着老子这头都白磕了,你明察个屁了!?

不过他终究不敢冲着刘县令咆哮,只得忍了又忍之后,强压怒气说道:“许是有贼人听闻小人今日离家,这才见财起意,入室行窃杀人?”

刘县令哈哈一笑,一副“尽在掌握”的德行,说道:“本县就知道你的这刁滑之徒要如此说,但是本县告诉你,任你刁滑似鬼,在本县面前也难免露出马脚。

我来问你,如果是贼人见财起意,即便被你妻王氏发现,杀人灭口也就是了,何必还要割去头颅?

再者,你家浮财确有遗失,但是千不该万不该,却独独留下了你妻王氏的臂钏,试想,如果是贼人见钱眼开,又为何不取走金质臂钏,反而给留了下来?留下来干什么?好让你刘四认出自家妻子吗?

第三,片刻之前县衙众人前往你家宅院查看,你家前后除了你和你妻王氏的足迹之外,竟然不见其他任何痕迹,难道那贼人也能悬浮空中杀人取财么?”

刘四一听,哑口无言。

谢直听了,暗自松了一口气,幸亏长了个心眼,没有贸然进入刘家,要不然还真就说不清楚了。

另外,刘县令的这个推理听着倒是像那么回事,基本可以排除流贼作案的可能,即便刘家真的丢了浮财,也可能是真凶故意混淆视听,这么一看,不是仇人,不是同业倾轧,也不是流贼,要不是他早早知道死的不是王氏,恐怕还真要信刘四杀人。

只不过说一千道一万,这些也只是推测而已,种种怀疑都没有相关的证据支撑,谢直也不敢贸然开口。

一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满怀好奇的看向刘县令,倒是要看看这位大唐县令有何手段?

结果……

刘县令又是一拍惊堂木,“还不从实招来!?”

刘四:“小人冤枉!”

刘县令:“左右,给我打!四十!”

谢直:“”有个屁的手段啊?这不是刑讯逼供吗!?找投诉呢吧,刘县尊?

叮。

唐律疏议断狱令:诸拷囚不得过三度,数总不得过二百……

谢直一看,顿时满头黑线,在后世被深恶痛绝、明令禁止的刑讯逼供,竟然堂而皇之地写进了大唐的律法,得,这还能说什么?

只见侍立在两厢的衙役、得了县令的命令,二话不说,如狼似虎地冲过来,也不管刘四如何喊冤分辨,一脚踹倒,然后两人踩住他的双手,两人抡起了棍子。

谢直看得眼角直抽抽,大唐的法庭,太粗暴了!

叮。

狱官令:杖皆削去节目,长三尺五寸。讯囚杖,大头径三分二厘,小头二分二厘。常行杖,大头二分七厘,小头一分七厘。笞杖,大头二分,小头一分五厘。

狱官令:决笞者,腿、臀分受。决仗者,背、腿、臀分受。

杖打刘四自然是用的讯囚杖,大号棍子抡起来,“啪,啪……”旁边还有衙役高声计数,“一五、一十、十五……”

不过几杖下去,刘四的腿上就见血了,等到四十棍子打完了,他连喊冤都喊不出来了。

谢直一见,还真有点心有不忍,真要是说起来,刘四这货也是倒霉到家了,媳妇找不着了,家里还多了一具无头女尸,结果到了县衙,不但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反而先拿四十大棍开了开胃,这事要是没有什么转机的话,看刘县令的意思,恐怕还就要真把他认定为凶犯。

一念至此,谢直转头,仔细看了看高坐在二堂之上的刘县令,只见他声色俱厉地逼问刘四,心中就不由得升起一阵厌烦,刚才这位堂堂“百里侯”的道理摆出来,确实不错,但是也就能够确定“不能排除刘四的杀人嫌疑”,除此之外,全是猜测,他怎么就能认定了刘四就是杀人凶手?

就算他不知道死者另有其人,这个逻辑也太粗糙了吧!?难道大唐的县令问案,就都是这样的水平不成?

看着刘四被打得死去活来,谢直直觉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盖,恨不得不管不顾地冲出去,告诉他们你们都弄错了!

结果……

刚想到这里,脑海中又是“叮”的一声响。

谢直看了其中的文字,不由得精神一震,随即挺身而出。

“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