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牧耕也会意地一笑,说:“就是,就是,大人快快带两名侍卫前去才是,以免让人觉得我大梁国使节有所怠慢。”
世上再沉稳再冷静之人,均难以招架住几个人轮番游说,庾信果然就难辨东西了,他问:“他们……他们是让我一人去,还是几个人都……都去?”
王顸觉得庾信这话问得令人哭笑不得,传话的侍卫更是一头雾水,答:“小的没问,也不敢问,反正就是让大人快去呢!”
陈儿洒说:“当然是大人你一人去呀,还能咱使团所有人都去?没得这说法儿呀!难道连烧火做饭的也去?”
王顸说:“常侍大人乃是大梁国使节,两国相交,不斩来使,士可杀,不可辱,这些道理,天下皆知,天下读书人皆知,大人有何顾虑?”众人随声附和,庾信顾不得更多,只好哭丧着脸去了,果然仅让两名侍卫随从前往。
那三人刚刚跨出门去,陈儿洒兴奋得一跳三尺高,说:“老杜,快说吧,宇文太师如何款待你的?好吃好喝得拿你当贵宾了吧?一看你个龟孙子吃得油光满面,我就知道你运气不差!”
“唉唉!”杜牧耕长叹一声,说:“若是湘东殿下知晓他这边的局面,哪里还会派遣安郡王前来为质?老黑泰也是外焦里热地四下里抓瞎哩!”
“哦?”云锦首先就惊愕了,问:“这话如何说得?他不是派了狗将杨忠拿下石城,又拿下安陆,大有一路直逼江陵之势么?”
王顸左右看了看,又看看大门外,除了两外侍卫,再无他人,云锦说:“走,进屋里说。”
四人进了屋,云锦急急地问:“杜贤兄,你的消息事关我等性命,我在此对天发誓,绝不随意透露。”
陈儿洒扑通一声跪在云锦跟前,说:“我祖上在阿姊家世代为奴,今后与你们几个出生入死,绝无二心。”
杜牧耕笑了,抬脚轻轻地踢了陈儿洒的肩膀,道:“快滚起来吧,要信不过你,还能跟你说这些?”
王顸长出了一口气,说:“杜贤兄,你快说呀。”
杜牧耕就先把他给宇文泰诊病的前后过程,简要地说了,又道:“今日午时,我正在酣睡之时,太师府的人又传我去咸和殿见他,本是探讨医理,没想到,中途来了战报,他的凉州刺史,一个叫什么史宁的人,近二日刚刚在西边跟羌族部落首领开战,算是一战告捷,又捉了一个小头目送来长安,不过,宇文太师为此事有些烦恼,为什么?”
陈儿洒急得不行,说:“干他阿母,老黑泰这王八蛋,原来也是王八垫在了腚底下!”王顸忙制止道:“别打岔!”杜牧耕说:“这王八该当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