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陈儿洒伸手扶了贺若敦的右肩,想帮他站立起身,却发现贺若敦不敢动。陈儿洒的手刚触到贺若敦肩头,他就疼得大叫:“哎呀,哎呀,且慢!”
那些骑在马上的将军和士卒听了贺若敦的惨叫,方知道到大事不妙,纷纷跳下马来,将贺若敦团团围住。
陈儿洒问众人:“医官,你们的医官呢?叫过来看看将军伤了哪里?”
“金参军,医官何在?”贺若敦看了众人一眼,又极痛苦地去看自己的右肩,道:“把我的护肩解开,看看有没有中箭!”
金参军乃是贺若敦帐下的行参军金泽,等同于后世军队中司令部参谋人员。金泽二十五六岁的年纪,身材高挑挺拔,举止孔武有力,却是一路上并不敢多说一句话。
此时,金泽也像是有所担忧,忙答道:“回禀将军,我部三千人马,其中并无医官。”
“哦?”贺若敦似是不解,却没有再说什么。陈儿洒由此推测,必定是贺若敦之责。
果然,金泽言道:“将军领命之时,卑职以为,将军定是速战速决之心,再者,将军也未言明要有医官随行,只是以为我部挺进禹门口一举攻克之,将军所率铁甲骑兵向来所向披靡,焉有不胜之理?”
金泽之言像是引起了贺若敦的极度不适,他紧皱了眉头,倒吸着冷气,费力地摆摆左手,又转头对陈儿洒道:“你,快看看我的胳膊头,哎呀,如何动不得?”
此时,已有几个士卒解去了贺若敦的护肩甲,脱去罩衣并卷起了袖子,陈儿洒学着过去在江陵军中所见医官为伤者察伤之势,用四指自贺若敦腕部向上慢慢移动,待移至肘关节向上四寸之外,贺若敦惊叫一声“疼杀我也”!
陈儿洒转眼看看几位参军,说:“怕是摔断了筋骨!”
“啊?”贺若敦似是不相信陈儿洒之言,刹时又被疼得皱起了眉头,道:“之前军阵中也曾摔过伤过,从未如此剧痛,想来应该不比寻常,唉唉,时也?运也?命也!命也!”
行参军金泽倒像是一时开了窍,忙说道:“将军大可不必如此,就算是伤筋断骨,不过需调养几日而已。”
陈儿洒说:“金参军速速调一辆马车前来,扶将军上车,半倚半卧着不要动这手臂受伤处。”金泽传了令,很快即有一辆马车来至贺若敦面前,陈儿洒却发现贺若敦的额头冒了汗,由此可知伤处疼痛确实剧烈钻心。
贺若敦被扶上了马车。这车原是运送弩机箭矢所用,临时腾挪出一点空闲,勉强地安放了贺若敦,众将士稍稍心安了些,金泽忙问:“将军,部伍如何行动?”
前有伏兵,还问如何行动?陈儿洒看了贺若敦一眼,想把此意传递给他,贺若敦却是皱眉闭目,谁也不理会,片刻过后,才道:“东魏狗贼先发制人,一箭射中我的战马,用意十分明显,将我摔伤,以此挫折军心斗志,弟兄们万万不可中了狗贼儿之圈套。”
“哦?”金泽倒像是没明白贺若敦之意,紧盯着贺若敦,问道:“将军之意?继续向前推进?”
陈儿洒心急如焚,猪一样的队友真是无处不在啊,人家在此有伏兵,而且不会傻到伏兵只有一个吧?若是伏兵散开一线,居高临下又握有强弓硬弩,你如何挡得住?华夏huax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