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彦看了她一眼,说道:“不必客气。”
林思诺有点累,也有点困,她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反正外面已经是黑漆漆一片,而这困她也不知道是在催眠的作用中还是现下真的困了,到目前为止,她都觉得这场景不是真实的存在,就好像这是一个梦。她没有再说话,朝山洞的墙壁移了移,靠在那里,闭眼休息,什么时候她沉沉地睡去,她也不知道,只是觉得睡着睡着身上觉得好冷,就好像是在家里睡觉的时候总爱把被子踢到一边,冷了就在床上到处乱摸着抓被子盖到身上,她不知道这一夜她是不是也抓着了被子,总之后来就不那么冷了,因为身上确实有东西盖着了。
第二天清早,明亮的阳光照进山洞,林思诺醒了,她眯着眼不愿意睁开,她喜欢每天早上醒来都眯着眼睛再赖一会儿床,让自己彻底清醒了再起床穿衣。所以,上课为了避免迟到,她都是把闹钟定的早十分钟响,这样就可以赖一会儿床也不至于迟到。她现在迷迷糊糊的还在想今天是周几来着,今天都有哪些课,一边想一边让自己清醒,迷糊了十来分钟,她睁开眼睛却看到与往日不同的景象,这不是她的家,这是一个野外的山洞,她顿时一怔,她没有出去旅游,怎么会在山洞。她起身想看个究竟,一起身,一件黑色的大氅从她身上滑落,她抓起这大氅看着这山洞,除了她,还有一堆带着点火星的火堆。林思诺一时有点懵,她拿着这大氅走出山洞。
洞外晨起的阳光还略带点薄雾,眼前尽是山和树,空气清新,林思诺深深地换了几口气,又转头看向四周,除了听到几声鸟叫,没有人。林思诺寻着可以踏脚的地方往外走,她也不太能辨清方面,只是知道向着太阳的地方走,那边应该是东方,她想知道现在是几点了,却低头看到自己除了穿着一身碧蓝的古代衣裙,胳膊弯里有一件黑色的大氅,其他无一物,手表,手机,包包,什么都没有。她停住脚步,努力地回想一下发生的事情,想起了她昨天遭遇的事情和遇见的那个男人,以及在她记忆中的那些与她相关的古代的人和事,她想起来她的自我前世回溯催眠,她当下在她的前世中,一个古代的社会环境。她想她应该找个地方再进行一下自我催眠让自己回到现代,她一边想又一边继续迎着太阳走。因为没有任何可以知道时间的东西,她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是几点了,只觉得走了不近的一段路,这山路不好走,她走的累了,便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再走。
林思诺找了一块大点的石头,坐在上面休息,走了这一阵子,她觉得又渴又累,肚子也饿了,她想这山如果大的话,要很久才能走出这大山,如果她走错了方向还有可能会走不出去。可是现在,在这种环境下,她还无法做自我催眠,她有点着急,这一急就有点想哭,她怕自己会死在这里。林思诺从小和奶奶一起长大,而奶奶也不是她的亲生奶奶,她不知道自己是被父母丢弃的还是自己走失的,从她不到两岁就和奶奶一起生活,她是奶奶在县城的车站捡到的,奶奶带着她在车站呆了一天也没有人来认领她,后来奶奶就把她带回家,奶奶姓林,林思诺的名字是奶奶给她起的,从那以后林思诺便和奶奶相依为命一起生活。奶奶的家是在上海,*****时,她下乡在云南大理的一个村子里当小学老师,在那里,她教了一辈子学,没有结婚,也没有再回上海。她捡到林思诺的时候,已经四十多岁了,依然在村子里教学,后来一直把林思诺抚养长大,让林思诺上大学读研究生。林思诺学习很好,从大学到研究生年年都拿奖学金,读研时跟着导师一起做催眠项目案例,在心理学这方面她很喜欢钻研,导师亦说她这方面悟性很强。林思诺今年二十三岁了,奶奶现已是六十多岁了,身体不太好,林思诺还想明年毕业后就把奶奶接到北京和她一起生活,她要好好照顾奶奶。而现下,她却在这个被自己催眠后来到的古代,她要尽快回去,而不是死在这里。想着这些,林思诺不由的哭了,除了害怕,担心,还有无助。林思诺哭了好一会儿,她不知道何时自己身边站了一个人,她哭累了,但她心中升起一个执念,她要走出这里,一个人在逆境中的生存欲念让她决定自己要坚强,她除了要走出这座山,她还要想办法再自我催眠回到现代社会,她必须要回去照顾和她相依为命的奶奶。
林思诺用手背擦了擦眼泪,站起身准备继续走,一起身,眼前先是看到一袭白色衣袍的人站在面前,抬头目光正对上一个人,一个男人,昨天晚上的那个男人,说自己叫荣彦的那个男人。林思诺现在清楚的知道自己当下的情况,所以当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她没有害怕,只是瞬间有点惊诧便安定下来,她不想和这个古代的人有任何过多的接处,她只想尽快走出去,尽快回到现代。她没有和眼前这个男人说话,只是错了下身往前走,她走了两步又站住,转身,她看到那个男人也转过身看着她,林思诺上前一步,把她胳膊里的大氅递给那男人,她想这应该是这个男人的,林思诺边递边说了声:“谢谢公子。”那男子站着,看着林思诺,林思诺没有看他的眼睛,她微低着头,只是把拿着大氅的手向前又伸了伸,那男人接过大氅,林思诺便转身向前走了。她没有去听那男人有没有走,她现在只想自己走出这座山。
林思诺走了十多步,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叫她“诺儿”,一个男人的声音,她停了一下,没有回头,继续向前走,刚走出两步,她又听到那男人叫她“诺儿”。林思诺停住,但没有回头,她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那个男人在她身后停下,当她想转身的那一刻,一件大氅披在她的肩头,接着那个男人转到她身前,将大氅领口的带子轻轻系上了。继而她听到那个男人的声音落入她耳中,他说:“诺儿,你别乱走,这山里有野兽,跟着我走。”林思诺没有抬头去看那男人的脸,在那个男人为她系上大氅领口的带子时,她就低了头,一直未有再抬头看那个男人。说完那句话,荣彦迈步走在林思诺前面,林思诺却站在原地没有动,荣彦走出几步,没有听到林思诺的脚步声,他转身看向林思诺,然后启唇说道:“诺儿,我刚才去找下山的路了,没有丢下你。”
林思诺没有说话,她跟上了那个男人,她想她自己是很难走出这山的,还是和这个男人一起走吧,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在遇到险境时,两个人应对的力量总比一个人大。荣彦等林思诺跟上他以后,他便一直保持只稍稍领先一步带着林思诺向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