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彦也出了林思诺的房间回自己的厢房,收拾了东西出来,只是他还未吃早饭,他原想和林思诺一起吃的,但现在他什么也不想吃了。他走出自己的房间,走到林思诺房门前站下,等林思诺出来。
林思诺很快出来,荣熠在前,林思诺在中间,荣彦在后,三人走出客栈,外边荣熠已让人准备好马车。林思诺直接上了马车,荣熠和荣彦也分别上马,几人离开青河镇。
一路几人都无话,林思诺自己坐在马车里,脑中划过万千思绪,包括盼望再次出现马车坠崖,那她便解脱了。如今她在这古代,前路未知,且还充满了谜团,这样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但她偏偏还努力了好几次催眠都未成功,她真的是心塞塞。
五日后,三人到了京城,林思诺打开马车窗帘看向外面的市井繁华,这古代的京城街上的人还真不比现代的人少,甚至更多,街面上商铺,小贩,杂耍,茶摊,等等,叫卖吆喝声不绝于耳,林思诺看着还真是觉得很新奇,想下马车出去好好看看。林思诺掀开车帘叫车夫停下马车,她正准备下马车,荣熠便策马过来,说:“林姑娘,这里不方便下车。”
林思诺看向骑在马上更显高大的荣熠,心中有一瞬想打倒这个男人的冲动,只是她没有那样的本事。她现在不想听他的话,她又不是囚徒,他也不是审判官,凭什么管她。林思诺没理荣熠,直接跳下马车,差点扭了脚,她站直身子,活动了下脚踝,准备向前走,但还没等她走,腰间被一个有力的手臂拦腰抱起,下一刻,她已坐在荣熠的马上。然后,荣熠夹了夹马腹,马儿便轻跑了起来,荣彦亦打马跟上。荣熠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林思诺一跳,她抓紧荣熠的手臂,抬头看着那张戴着面具的脸,眼中都是怒火,似要把眼前的人给燃烧了。而揽着她腰的那个人根本不看她,骑着马避开行人朝皇宫的方向奔去。
皇宫外,荣熠揽着林思诺一跃便稳稳站在了地上,荣彦亦下了马,三人走到城门前,此时,已是申时,侍卫看了荣熠和荣彦的令牌,躬身行礼请二人进去,林思诺走在二人中间一起进了皇宫。进了皇宫,林思诺不是如古代女子般低头走路,而是抬头看向四周,她的记性特别好,去过一次的地方,她就会把路熟记于心。在现代,每次出去游玩,同学们是最喜欢叫她一起去的,因为她记路记得特别好,从来都不会迷路。现下,林思诺就是要记住这进皇宫的路,她怕一会儿见过皇上后会发生什么意外,而记住出入皇宫的路是有用的。荣熠用余光扫着左瞧右看的林思诺,觉得这不像一个闺阁女子的礼教,但他未吭气。荣彦也注意到林思诺的目光一直在看皇宫,他虽不觉得这未有什么不妥,但也觉得林思诺怎的这样胆大。
三人走了小半个时辰,来到一座御殿外停下,林思诺抬头看见那上面的牌匾上写着“御书房”,她想这应该就是皇帝办政务的地方。有小公公进去通禀,一会儿便听到有公公唱喏道:“三皇子,七星监统领觐见!”
林思诺听完心下吃了一惊,那个什么七星监统领她猜应该是她身边穿着一身玄色衣袍的人,那么三皇子是谁,难道是她身边站着的荣彦吗?尽管那晚她看到身边这两人的关系很微妙,但她没有想到的是荣彦居然是三皇子。她心中还在想,但脚步已经跟上前面的两人,一个一身玄色衣袍的男人,一个一身白色衣袍的男人。
三人走进御书房,林思诺没有抬头,低头跟在前面两个男人的后面,那两个男人进殿后躬身行礼,一个口中说着:“儿臣参见父皇。”另一个口中说:“七星监统领参见皇上。”尔后,听见有个男人的声音说:“平身。”
林思诺在现代影视剧中看到的女子行礼是双手交叠放于身侧,然后屈膝。所以,她便这般做了,口中说道:“小女林思诺参见皇上。”然后,身体保持不动。好一会儿,她没有听见刚才说“平身”的那个声音对她说“平身”,她就那样保持着这样的动作不动,觉得好别扭,这是她第一次,不知道是做的不对呢还是做的不规范,为什么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她也不敢抬头看。然后,她心中胡思乱想着,终于听见了“平身”这句话,立马站直身子,这动作难受死她了,她身体站直,依旧没有抬头,眼睛看着地面。
忽的,她听见一个声音落进耳里,“林思诺”。她抬头,因为有人叫她的名字,就像她在现代上课开小差时,老师突然点她的名,她就马上抬头,此刻,便是如此。她抬头正对上坐在前方龙案后龙椅里的人,那人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头发全部束起挽成冠,用一只黄玉簪别住。这人看上去有四十多岁,保养的不错,很像现代的中年成功人士,此人正是这大缙国的皇帝荣耀。他正龙眼微眯看着抬起头来的林思诺,他看着她与画像上的人一样,甚至更美。所以,此刻他不会在意眼前这个女子是叫张婷婷还是叫林思诺,他都要纳她为妃。尽管,他已知道那张画像上,那女子的名字是张婷婷。
皇帝看着林思诺,那眼神让林思诺感到非常讨厌,就像现代某些事业成功的中年男人在看自己小三的眼神。林思诺低下头不再看坐在上面的那人,她的心明明确确地告诉她,她讨厌那个男人,与地位无关,与年龄无关。
皇帝看林思诺低下头,便对旁边的高公公说道:“扶林姑娘去偏殿休息。”
林思诺抬头,见皇上身边站着的一位中年的公公向她走来,林思诺直接跪下,然后说:“皇上,小女进宫是要和皇上说明一事。”
坐在龙椅里的皇上看着林思诺,语气温和地说:“不急,你先去歇息。”
林思诺却没有起身,她直接说道:“皇上,小女林思诺是青州人,家父林濡是青州刺史府大公子张轩霖的老师,张婷婷是张轩霖的妹妹,皇上选妃,画师给张婷婷画像时,张婷婷告诉小女说有一位画师画功极高,让小女去看画师作画,并让画师给小女画了一幅画像,小女日后可以临摹学习,小女自幼喜欢绘画,便去了张婷婷那里,画师给小女画完画像几日后,小女去问张婷婷索要自己的画像,张婷婷却告诉小女说画像丢了,小女未再多问。一月后,张婷婷一日清晨让她的婢女带小女去了刺史府后门,张婷婷让小女一起上马车,然后马车驶出城外,到了城外,小女问张婷婷何故带小女出城,她未答话,只是马车突然停下,张婷婷下了马车,还未等小女下马车,便有两个侍卫进入马车将小女的手脚捆绑,并用小女的手帕堵住小女的嘴。然后,马车便一直疾驰,小女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两日后,马车突然脱了马缰,奔下悬崖,在坠落的那一刻,荣公子将小女救起。后来,荣公子陪小女回到青州城,小女回到家中,发现父亲不在家,家父留书信与小女,信中说小女失踪后,家父去刺史府请大公子张轩霖帮助寻找,在刺史府,家父听侍卫说小女去了京城,父亲便赶往京城寻找小女。小女知道家父赶往京城寻小女,小女便即可从青州赶往京城,但在赶往京城的途中遭遇两次刺杀,都是荣公子相救。小女现下来到皇宫就是要向皇上说明此事原委,望皇上明查。小女挂念父亲,希望即可出宫去寻父亲,请皇上让小女出宫,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然后,林思诺向皇帝磕头。
御殿内,皇上,荣熠,荣彦都一直未说话,听林思诺把这一翻话说完。皇上看着头磕在地上的林思诺,说:“高公公,带林姑娘去偏殿休息。”
林思诺抬头,望向皇上,是她的话说的不够清楚吗?她说现在要即刻出宫去找父亲,那皇上怎么还让她去偏殿休息,他是何意,他是要将他留在宫中吗?
林思诺看着走到她身边的那位高公公,她未起身,说:“皇上,小女要即刻出宫去找小女的父亲。”
皇帝看着她,说:“林姑娘,你先去偏殿歇息,朕会派人帮你去寻找你的父亲。”
林思诺说:“多谢皇上,但小女担心父亲,想现下就去找寻家父。”
皇帝脸上露出不悦,说:“你不相信联帮你寻你父亲?”
林思诺回道:“皇上,不是,小女只是想尽快找到父亲。”
皇上说:“联可以帮你找到你父亲。”然后,向高公公挥手,意思是让高公公马上把林思诺带走。
但林思诺依然跪在地上不起,她说:“皇上,小女的父亲,小女自己去寻就好,皇上日理万机,不必为此事分忧。”
皇帝听到此话大为不悦,他说:“林姑娘,不管你是张婷婷还是林思诺,你即进了宫便是联的人,你的事就是联的事,下去歇息吧,联会帮你寻到你父亲。”
林思诺一听皇帝这话,啥?不管她是张婷婷还是林思诺,进了皇宫就是他的人,凭什么?这行为和土匪绑架有何不同,林思诺可不想留在这里像个金丝雀一样被关着。
林思诺抬头,目光对上皇帝的视线,表情郑重地说:“皇上,您选的妃子是张婷婷,我不是张婷婷,您不能把我留在皇宫。”
皇帝听了这话,气笑了,他说:“好,那我现在下一道旨意,封你为妃,你便留在皇宫。”
林思诺听后,瞪大眼,说:“皇上,小女与您并不相识,无情无爱,我为何要做您的妃子,您这样是强人所难,与匪寇何异?”
皇帝听闻脸色大变,说:“联怎是强人所难,联是一国之君,天下的女人都是联的女人。”
林思诺嘴角浮起一丝冷笑,说:“皇上这还不是强人所难,天下的女人都是您的女人,别人的女儿,别人的妻子都是您皇上的,您后宫佳丽三千,数不尽的女人供您享用,她们可都是心甘情愿?如若您不是皇上,她们会甘于屈与这一隅,如笼中的雀儿被养在这里只供您一人玩乐,您这难道不是这大缙国最大的匪寇吗?”
皇帝大怒,站起身,指着林思诺,说:“你一个小丫头,竟敢藐视联的威严!”
林思诺看着发怒的皇帝没有任何畏惧,她说:“您即已知晓小女并不是张婷婷,明知小女是被人陷害,您不为小女洗清冤屈,却还要强行把小女留在宫中为妃,不问小女是否愿意,您这样做不是不明事理,强人所难又是什么?这大缙国有女子愿意进宫侍奉您,您当然可让她们进宫为后,为妃,但如若不愿进这牢笼的女子,皇上又何必强人所难,小女不愿进宫为妃,誓死不愿。”
皇帝看着林思诺,怒火中烧,他用水指着林思诺,说:“你,你,你,来人,把她给我押入后宫,等待处置。”
林思诺却突然起身,拔出荣彦身上的佩剑横于颈上,站在皇帝面前说:“您若不让小女出宫,小女现在就死在这里,就是死,小女也不会留在这皇宫。”说罢,将剑更紧的贴着自己的脖子。然后,退步,退向御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