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擒等时机成熟之时,将计就计,借村民的手玩了把金蝉脱壳。他有大鬼帮助,自然淹不死,反而可以掩人耳目,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
“最年轻最有前途的警督,却把所有的手段都用在了复仇之上。”凌晨心下感慨,她察觉到了那么多不对劲的地方,还是棋差一招,没有防备。
月圆之夜,一个月里阴气最重的一天。身负三十年修为的许艺晗,这几天又连续吞噬了十多个魂魄,此刻正是鬼力全盛时期,又有许擒和释灵蛊从旁协助,罗家村就如砧板上的肉,任他们宰割。
凌晨同情许艺晗的遭遇,但任务还是得进行下去。她自认不是大鬼的对手,除非有人帮她······凌晨自然而然地瞥向朱艽,这里大概也只有朱老有这个实力了。
许擒陈述完罗家村的罪状,从袋子里掏出一只小瓶子。其他人或许不知道瓶子里装的是什么,朱恒衡瞳孔微缩,夜色之中无人察觉。
许擒道:“我想是时候做个了结了。”他打开瓶盖,朱恒衡大叫道:“所有人捂住口鼻!”
小瓶子里装的正是引导释灵蛊行动的异味!许擒在这个时候释放异味,想来罗家村其余人都已经丧命在染蛊之人手下。凌晨虽然没有见过释灵蛊控制人的场景,但她跟被树魈附身的罗力打过交道,以此类推,比树魈更凶猛的释灵蛊应该更为强大。
许擒现在是孤身一人,但很快闻到异味的释灵蛊们就会带着各自的宿主赶过来,战力转瞬便会反超,而且暗中还有大鬼许艺晗虎视眈眈。十七暂时没有预警,说明许艺晗不在周围,过来也是早晚的事。
罗波抓紧了凌晨的衣角,状若鹌鹑,瑟瑟发抖。他对大人们说的那些往事似懂非懂,年幼的他隐约间听明白了一些事,很模糊,没具体概念。明明村长对他来说才应该是如今最亲的人,但小孩的直觉很敏锐,他选择了紧跟着凌晨。
凌晨问许擒:“你想怎么做?”
脚步声在逼近,十七告诉她感染释灵蛊的足有十五个人,其中有八个人是被攻击后植入了蛊卵。蛊卵以血肉为温床,顺利孵化之后成为了生力军。
对面是十五个蛊人,一个拥有实战经验的警督加上一只大鬼,己方则是一名稚童,一名老妪,一个除了幻丝一无所有的大学生,唯一能指望的只有朱艽师徒,这还得看他们愿不愿意帮忙。
朱艽只说帮她们在血障上开个口子,本来他们师徒也要出去,对他们来说凌晨三人只是顺带,现在情况急转直下,莫名多出了一堆敌人。朱艽师徒没有义务帮她们,这说不定会赔上性命!
思考的间隙,第一个蛊人到了,他的脸上满是血浆和碎肉,头发搭在一起,肩膀上甚至还挂着一根鲜血淋漓的肠子!
“阿杰哥哥······”罗波声线抖得厉害,凌晨没认出来人是谁,他却一眼就叫出了名字,正是罗鑫杰!
那日许擒被罗鑫杰沉入河底,趁机在他身上植入了第一只释灵蛊。水养人,却不养蛊。恰恰相反,大部分的蛊在水中都会被抑制生机,对它们来说,生物的血肉之躯才是最好的培植地。
而罗家村的人日常起居都离不开河水,只要他们接触河水,就有感染释灵蛊的可能。
一切都是刚刚好。
许擒最后问了一遍:“你真的不走?”
凌晨反手握住罗波,道:“我有必须留下的理由。”
“那你就跟他们一块儿死在这里吧!”
此时,十五个蛊人呈半包围之势朝他们逼近,唯一没有蛊人的方向站着许擒。凌晨默默地把幻丝捏在指尖,她打算用幻丝捆住这些人,只要给她两分钟的时间,她就能带着罗波和罗如慧走出血障!
只要出了血障,罗波二人就安全了,届时她在折返伺机而动。
幻丝无声无息地穿梭在蛊人中间,凌晨默数着个数,她的精神力有限,考虑到蛊人的力量,估计最多能控制住六个蛊人的行动。而这六个蛊人的选择很重要,首先肯定不能是距离朱艽最远的几个,那样路程太远,也不能是许擒周围的,危险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