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本将军就仗势欺人了,你能奈本将军何?”月宁安不是说,明明恨他、厌恶他,却不得不对他笑吗?
那他就等着,月宁安明明怨他、恨他,却不得不低下头,请他进门,好茶相待。
月宁安知道,陆藏锋这是明摆着刁难她,她咬了咬牙,屈下双膝:“大将军,你说我错了,我现在……跪下来,给你赔罪可好?”
月宁安双膝一弯,人就跪了下去,不过就在她膝盖即将与地面相触的刹那,陆藏锋突然抬脚,抵在她的膝盖上,“得罪了本将军,跪下请个罪就可以?”
“大将军想要我怎么做?”月宁安抬头,看着陆藏锋,双眼透亮,眼中只有平静,没有泪意、没有委屈,也没有请求。
她不委屈吗?
不!
她委屈!
她恨不得大哭一场,可是……
她能怎么办?
她能怎么办呀!
陆藏锋要打压她,甚至都不需要说一句话,只需要摆出一个态度就行了,而她……
就只能像此刻一般,哪怕再委屈,再不忿,她也只能受着。
“起来!”陆藏锋收回脚,任由月宁安的双膝落地,而后从月宁安身边穿过,步入月宅。
月宁安跪在地上,任由陆藏锋从她身边走后,久久没有动,直到陆藏锋的亲卫,一个个从她身边走过,她才闭上眼,仰头对着天空。
她双眸紧闭,嘴唇轻颤,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不过她很快就低下了头。
她双手覆在脸上,用力抹了一把脸,直把脸颊抹得通红,这才站起来。
转身,她的脸上又露出惯常的笑,她的步子又如常的轻快,她的衣摆又如常的飞扬,让人看不出一丝异样。
她步入府内,吩咐下人,给陆藏锋上茶,而后又脚步不停地走入花厅,看到陆藏锋坐在上首,月宁安毫不犹豫的跪下,请罪,“大将军,民女知错了,还请大将军责罚。”
陆二等人,看到月宁安说跪就跪,说请罪就请罪,一点也不像在外面那般倔强,一个个吓了一跳。
他们还真没有见过,像月宁安这般认错爽快的人。
“知错?你错在哪里了?”陆藏锋没有叫月宁安起来,他左手放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着桌面。
“民女不该自作聪明,以为大将军不想见民女,不等大将军发话就自行离去。更不该因为害怕,就把错推给大将军,当众说大将军要民女见着你绕道走。民女知错了,请大将军责罚。”月宁安说完,就叩拜了下去。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犯的错负责,她先前自作聪明,故意说了一句让人误会的话,陆藏锋不痛快,要给她难堪,她必须认。
人认不清自己的位置,看不清自己的处境,最是可怕,也最是可悲。
她在陆藏锋心中,没有那个地位,却还妄想在陆藏锋面前使性子,她不受罪谁受罪?
她不跪下来请罪,谁跪下来请罪?
“真知道错了?”陆藏锋说话间,手指在桌面上,重重地敲了一下。
那一声很重,像是无声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