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
与其他门第不同的是,祖母早年丧子,之后一直未曾生育,便将一个庶子,也就是邵仲安过继名下,继承了邵国公府。
若论血缘,府里众人平等,所以祖母也不会重男轻女,偏向唯一的孙子。
若论亲近,祖母一手将她带大,没有血缘,却胜过血缘,这份感情,是府里任何人都比不了的。
“可是母亲说”
“该叫姨娘!”
邵佑嫣神色骤然冷了下来,对于自己的遭遇,她早已心硬如铁,更多的,是替妹妹委屈。
前世,她至少在大婚前,是过得风光舒心的,可是妹妹,却连一天好日子都没有,甚至最后,还为了自己以身犯险。
对亲生母亲的十分信任,幻化成了伤害自己的刀,江姨娘,根本不配当一个母亲!
深吸一口气。
她压下内心翻涌沸腾的情绪,勉强露出笑脸,语气温和的说道:“京城规矩繁多,以后我带着你熟悉,你就会慢慢了解的。”
“好。”
邵芷珊乖巧的点点头,不再多问。
清兰院。
两人沐浴过后,邵佑嫣给妹妹换上自己的中衣,一齐坐在床上,教她读书识字。
“小姐,江姨娘求见。”
时光温柔,偏偏被不长眼的人打扰。
她早已平复心情,闻言,只是眼皮跳了跳,然后翻身下床,对邵芷珊叮嘱道:“你在里面不要出声。”
合上纱帐。
邵佑嫣穿上常服,走到外室,坐在方桌旁边,沏了杯热茶捧在手里,才示意丫鬟放人进来。
人影猛地冲了进来。
青翠色的珠帘前后摇摆,“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母女相对。
江姨娘银牙紧咬,一脸怒色,甚至连肩头的细雪都顾不得扫去,她气得浑身发抖,终究是没有忍住,手腕一扬,尖锐的指甲像是猫爪一样,距离邵佑嫣不到十公分。
“你怎么敢将妙珠赶出去?”
呵!
一模一样的话术。
无非是那几个字:你怎么敢,你怎么能,你怎么舍得,你怎么忍心?
无非是仗着母女亲情,逼着自己心软、愧疚,进而失去理智,答应她的所有要求。
邵佑嫣垂眸,茶水滚烫,她反而越握越紧,借助掌心传来的阵阵刺痛,才终于压下内心翻涌的情绪,没有斥骂出声。
“姨娘怎么不去问江妙珠,为何要偷我的凤冠?”
闻言。
江姨娘皱了皱眉头,对于大女儿的吝啬,更是厌恶至极,但碍于现在只有邵佑嫣开口有用,不得不软语劝道:“妙珠只是拿去看看,何必说偷这么难听,又不会给你弄坏……”
“看来姨娘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等她说完,邵佑嫣便开口打断,同时嘴角溢出一丝冷笑:江妙珠果然没敢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