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妙珠咬了咬下唇,也十分气恼,自己在清兰院住了好几年,不过是偷了一次凤冠而已,邵佑嫣将她赶出国公府,还不解气。
今天还要在这么多人,尤其是那个贱人,和贱人所生的儿女面前如此折辱自己。
此仇不报。
她誓不为人!
“娘,我们先回小院吧。”江妙珠低声说道。
哪怕自己现在恨意滔天,也伤不了邵佑嫣半分,反正只要回来邵国公府,凭借自己的容貌,总能在各种宴会上碰到世家公子的。
等她成了哪家的主母夫人,才是真正开始报复的时候。
而现在。
只能忍!
哪怕世事再不公平。
安氏也想明白这点,爱怜的摸了摸女儿的脑袋,心里不仅恨邵佑嫣,甚至连江姨娘也怨上了。
江姨娘管教不好女儿。
便不该放出来!
她低声安慰:“珠儿,我们娘俩且忍上几年,等你及笄以后,攀上高枝,嫁入名门,娘也算有个盼头。”
“嗯!”
江妙珠使劲点头。
正堂。
除了对妹妹的事上心,在其他事情上,江全平就是个闷葫芦性格,这会儿见外甥女与妻子聊得正欢。
他试了几次,想问江姨娘的近况,都被两人联手,不动声色的挡了回去,不由觉得气馁,牵着三个儿女去了别处玩。
等他走后。
两人不用再特意挡回关于江姨娘的话题,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屋子里安静一瞬。
陈氏与邵佑嫣对视一眼,虽然见面不过半天,却不约而同的产生了默契,就连讨厌的人,也一模一样。
若不是年龄差距太大。
说不定也能成为和云青岚一样的手帕交。
“唉。”
陈氏往窗外看了一眼,突然叹了口气,语气颇为忧伤的说道:“你别怪我现在跟泼妇似的,其实年轻时候,我也是个安静内敛的大家闺秀。”
安静内敛?
一瞬间,她几乎以为自己把“河东狮吼”四个字听错了。
“愿闻其详。”
想起江府,有些地方确实与江姨娘说过的不同,邵佑嫣点点头,做洗耳恭听状。
“你舅舅少年时,可比现在风流……”
从陈氏所说的过去中,邵佑嫣知道了一个完全不同于江姨娘嘴里“忠勇儿子,友善哥哥”的版本。
包括安氏的来历,以及为什么明明比江姨娘还小一两岁,看起来却像是两辈人的原因。
舅舅年少时的确风流,仗着家里的财富,是属于“一人倚桥头,满楼红袖招”的浪荡公子哥。
舅母也曾顺从安静,毕竟当时有公公婆婆撑腰,哪怕府里的小妾再美貌娇俏,也越不过她去。
直到公公婆婆去世。
安氏本是个贫家女,卖身葬父时,舅舅路过,顺手扔了五十两银子,本没打算买人,结果安氏非要以身相许,一直跟到府里。
飞到嘴边的鸭子。
而且相貌清秀,有一股楚楚可怜的劲,舅舅当然张口吃下,然后纳为小妾,不过多一双筷子的事。
其实当时安氏已有婚约,没过多久,未婚夫就找上门来要人,没了父母之后,舅舅胆小如鼠,直接就想把人还回去。
安氏吓得找到陈氏,当着她的面,喝下一碗“避子汤”,发誓只要能留在江府,以后做牛做马回报陈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