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沐曦拿着匕首,只微微顿了一瞬,眼神一紧,便将匕首直直的插向她的心口处。顿时,一缕红艳的鲜血顺着那柄匕首的刀尖处流向铁盆中,滴在两只活跃跳动的蛊虫身上。
只见那两只蛊虫如鱼得水般变得极为兴奋起来,贪恋的允吸着那股血液。
枫冉望向萧沐曦的脸,见她秀眉已经紧紧的拧向了一处,一双水灵的眸中正强压着痛苦,嘴唇紧抿,一声未发。
她微微皱了皱眉,心中有些不忍,看到一个脆弱的人伪装坚强比看见一个弱小的人痛苦呻吟更为令她心疼。
萧沐曦又将匕首刺深了了几分,想要血液流的更快些,当年她喂了三年的心头血才炼制成了这护心蛊,如今,她想要的是一夜之间练成护心蛊,那便是要最起码放进浑身三成的心头血,而且得是一次放完,不能停的。
“任何人想要练护心蛊,都知道只用一点心头血就够了,”可如今看到了萧沐曦的这般操作,枫冉的心中略有些疑惑,但她此时,更加担心萧沐曦的安危。
那两只蛊虫,贪恋的允吸那源源不断的血液,身形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红。枫冉望着那两只蛊虫,似是第一次看到了护心蛊初成型的模样,眼中渐渐燃起了一股兴奋。
萧沐曦嘴唇越发苍白,面色也越是死白一片,她望向枫冉,艰难开口道,“医仙,你们...之所以未...炼制成...护心蛊....,不是因为珠子参的....做法不同,也不是因为...因为...你们....所用的...心头血太少,而是因为.....你们的....心头血根本不能用,这就是....炼制护心蛊....的秘密!”她的语气断断续续,似是在强压着万分痛楚也要把话说完。那柄插在她胸前是匕首也已被鲜血染红,像是一道血桥,将喷涌的血液不停的送往铁盆之中。
枫冉望着萧沐曦的眼神满是心疼,但终是忍不住好奇心的驱使,还是问了她,.“为何你的血可以,别人的血就不行?。”
“是我....母亲告诉我的,我也不道..为什么。”萧沐曦的面色比之前的更加惨白,原本黑色晶亮的瞳仁也开始变的暗淡无光。她突然脑海中闪过母亲的身影,她还记得母亲对她说,“曦儿,你以后千万不可以告诉别人你能炼制护心蛊,因为除了南疆皇族,整个天下就只有你的血可以炼制护心蛊。”
枫冉脑海里闪过很多疑问,当她再望向萧沐曦时,萧沐曦已经有些支撑不住的摇晃了起来,少女明亮的双眸变的像一潭死水。
枫冉觉得自己似乎在做一件恶事,正在目睹一个少女走向死亡。她猛的抓住了萧沐曦按在匕首上的手,急促道,“把刀给我,你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此刻,铁盆中的鲜血,已有半盆之高,两只蛊虫也涨的如同石子般的大小,比之前尘土般的身形大上了数十倍,周身通红。
萧沐曦依旧死死按着匕首不放,“医仙,我必须要救我师傅,我不能放!”
枫冉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决绝,尽管那是一双已经如死水的双眸,却依然散发着强烈的执念。
枫冉依旧想把那柄匕首拔开,而萧沐曦依旧是死死按着匕首,说来也奇怪,,一个流血如此之多的人,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力气。“到底是什么样的执念啊?”,枫冉的脑海中闪过了这样的一个问题。
终于,那红艳的鲜血已经流至满盆,萧沐曦的嘴角终于扯出了一抹笑,似是解脱,似是欣慰,更似是希望的笑意。印在她那张惨色如白骨的脸上,有些狰狞,有些恐怖,还有些另人心疼。
萧沐曦猛吸了一口气,极快的将插在胸前的匕首拔了出来。她急忙用手按住胸口,血液似是没有堵住,不停的从指尖流了出来,那只握着匕首的手也满是鲜血淋漓。她猛的瘫倒在了桌上,眼睛半掩半睁着,嘴唇却一直艰难的想要张开。
枫冉知道她还想说些什么,便将耳朵凑近了些她的嘴唇。
她艰难的张了张嘴,“福来...客栈,莫...忧。”话音刚落,她眼睛终是忍不住的闭上了,那只血淋淋的手也如失去了骨架一般,垂落在膝盖上,还在滴落着鲜血。
人们常说,人在临死前,脑海里会浮现出自己最爱的那个人的影子,而萧沐曦却有些纳闷,为什么她看到的是一个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