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歌那边显然有点诧异:“南爷爷不是身体很好吗,怎么这么突然?”
“嗯,老爷子身体一直不好,也是意料之中。”
“好,我马上和剧组请假回去。”
“路上注意安全。”
“好。”
南父南母赶到时,南穆清一点东西都没动过,南父自然看到了南老爷子的遗嘱。
在看到将全部股份都转给南穆清时,南父一脸不悦,脱口而出:“爸怎么能这样!不是说给我留一半的股份吗!”
南母听到,也过去看,看完后,脸色黑沉,眼睛斜瞪南穆清一眼,又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南父。
“这是老爷子生前留下的,你可以拿去公证。”
“怎么,你现在就想爬到我头上来了?”南父怒问。
“够了,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南老太太从后面进来,朝着南父说着。
南父闻声回头:“妈,您看爸再偏心也不能把股份都给穆清啊!我还是他儿子呢!”
南老太太根本不理会南父这些聒噪的话语。
视若无睹的径直走到南老爷子身边,弯下腰,苍老布满斑痕的手,颤抖的握上南老爷子那只早已冰冷的手掌。
南老太太将那只手掌,在自己的掌心紧紧的握着,似乎想将它捂热,眼角浊泪,不停的滑落。
那双苍老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南老爷子看,眼里似乎再也装不下任何东西,然后又抬手,理理南老爷子耳边凌乱的碎发。
两腮因为悲伤,连腮边的肌肉都颤抖着,眼角的浊泪一滴滴的落,盛满的却是无尽的爱意。
南父南母都不说话了,南穆清也静静的看着南老太太。
阴阳两隔,世间最远,极致的思念,却永远无法再次相见。
许久过后,南老太太缓缓起身,脸上淡淡的泪痕,浊眼泛光,眼周红肿。
看着南穆清:“你爷爷留给你的,你就收下。葬礼,你看着办,我就不参加了。”
南穆清犹豫片刻,又问:“祖母,您……”
那刚要问出口的话,又戛然而止。
南老太太摇摇头,嘴角忽然挂起了那平日里和煦温暖的笑:“你爷爷平生最怕我哭,我一哭,他就拿着一堆纸巾在旁边像哄小姑娘一样哄我。
我如果在葬礼上,控制不住哭了,没人给奶奶递纸巾了,也没人像你爷爷那样哄我了。”
南老太太说着说着就哽咽了,然后转身往外走:“我烦他一辈子了,以后我再也不能在他面前任性了,他再也不能给我揉脚了,再也不能给我买我喜欢的衣服了,再也……”
南老太太佝着微驼的背,缓慢的往外走着,南父南母保持着沉默看着南老太太的背影。
南穆清不知怎的,看着南老太太的背影,和南老太太刚才那番话,心里莫名的心酸。
葬礼很快举行,洛城和南家有过交集的家族,都来参加。
南穆清始终是像处理一个例行的公事一样,凡事妥当安稳,面面俱到。
千歌看着南穆清那一副往日里平淡沉静的模样,不知道南穆清此时是伤心还是不伤心。
直到葬礼举行完,南穆清都没表现出任何伤心难过的样子,更不要说落泪。
南老太太始终待在南家老宅的花园里,不许任何人来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