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灿然看着水杯,“可是,我听别人说,你老公失踪了。”
“哦。管他呢。”
“你是不是恨他。”
“我很忙,哪有空去搞什么爱恨情仇的。再说,一个和我没有关系的人了,我也懒得关心。”
慎言止说完站起来,微微笑着,“在这吃晚饭吧。我该做饭了。”
陶灿然也站起来,不屈不挠地接着问,“你最后一次见你老公,是什么时候。”
“不记得。”慎言止边说边往厨房走,并回头对检察官说,“你坐一会儿。饭菜很快就好。”
检察官情商恢复,“不好意思,那就不打扰了。”
“哪里,您客气。”
看着陶灿然走出去关上门,慎言止坐到沙发上没多久,就听到又有人敲门。
这回大约是宣理。他敲门轻轻的敲三下,然后间隔一会儿再敲三下,如果不及时开门,他会分三次各敲三下。
慎言止听出规律,问他什么意思。他说:我爱你。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慎言止想了想才去开门。
宣理看着她,一把揽进怀里,“不高兴还是病了?”
慎言止推了他一把,没推开。心里乱乱的,不由说了句:“你走。”
“不走。”
“滚!”
“不会。”宣理淡淡地回答完,一手托起慎言止的下巴,“你发火在我眼里就是撒娇。怎么?是想我想得厉害?是生气我回来晚了?”
慎言止对自己的这个滚字很后悔,不由得哭了:
“你走吧,我这个人喜怒无常,变化多端。你在我身边,不仅耽误你,还会害了你。”
“这一切都只是你自己无端的胡思乱想。我不怕,我不走,我不离开你!”
“你走不走!”慎言止哭红眼睛,愤怒地大声问道。
宣理认真地看着她眼睛,什么也没说,这会儿最好的疼爱最好的表达就是一个吻。宣理闭上眼睛去吻慎言止。慎言止挣扎着偏头躲过,“你走你走!我讨厌你!再也不想见你了!”
宣理睁开眼睛,“真的?”
“你怎么这么讨厌!你天天缠着我干嘛!我不喜欢你!你有钱你帅,你自己以为你可爱,我不喜你。你别再来烦我。我谁都不喜欢。我谁都不喜欢!”
宣理仰头努力深呼吸一口,“阿止,你别这样。我心里难受。”
慎言止咬住嘴唇,啪地把茶几上的果盘砸到墙上,“是啊!我这样让你烦了是么?你心里难受,因为你总是受到我这样的无理取闹,是不是!你今天说实话了是吗?你烦我,我烦你!你走啊走啊!再也不要来了。”
说着,把宣理买给她的茶杯哗地精准投掷到宣理给她栽的富贵竹花盆上,茶杯碎成几片并且奋力从地上溅起几粒碎渣,擦到宣理白白的手背上,他感觉到轻微的刺痛,不由抬手看了看,血已经蜿蜒而下。
慎言止哭红的眼睛瞥了一下那红白相映的色彩,别过脸依旧提高嗓音,“走啊!”
宣理觉得两行泪顺着眼角湿了脸庞,他转身踩着碎玻璃打开门走了。
慎言止对着宣理的背影说,“你踏出这个门以后,就不许再进来。”
宣理听见时,门已经呯地关上。他这一步后悔及了。
刚才,宣理开车进来,看见陶灿然出来上了她的车。宣理不想见陶灿然,就等陶灿然开车走了才上楼。
宣理只想无视这一切,得过且过。可是她总是把自己从她身边赶开。宣理走出来,没开车。他人走了,可是车要留在这儿。这会儿宣理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没有慎言止,原来自己的生活是这么孤独。为了她,自己放弃理想职业;为了她,自己远离公共视线。我今天走出来,是为什么?是像她说的那样,我厌烦了吗?
她阴晴不定难以把握,她忧郁多过开心,她美丽外表之下掩盖着一段难以提及的过往。她的生活本来可以是拨起轻音乐的优美之弦,却被意外扭曲成紧绷的钢丝线,不再有乐曲响起。
而宣理却是风华正茂,财色兼具,女人眼里的大众情人,只是他不近人情的样子吓坏了那些跃跃欲试的女人。宣理走在聚会、派对的人群里,总能感觉到那些渴盼的目光,带着哀怨向他的目光迎来,以期他停下脚步,走下圣坛,做回对有一二分姿色身材和性别特点突出的女人非常关注的平凡男人。
宣理这样想着想着,就觉得慎言止骂自己不无道理。自己踏出门的那一刻,是不是对爱的动摇!对的,慎言止说的没错。她骂我,她应该打我。我和那些世间好色无耻的男人一样,经不住风尘诱惑。我为什么要走出来,我不是该像从前一样在她面前没脸没皮的吗?是我烦她了吗?
她这一生注定是短暂的,生命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我为她所做的一切,她不需要知道。我注定要和她一起消亡。她是因为陶灿然的到访而突然这样的。
难道?陶灿然说了些什么?陶灿然威胁阿止了吗?
宣理拿出手机,想了想,对啊!自己没有陶灿然的手机号码,以前她留过,但是宣理删了。而且,这个时间联系她,不好。
宣理又仰天长叹一口气,好吧。现在,只能打慎言止的电话,就说一句:虽然我走了,可是我的心还在你家。我现在很想你。
但是,慎言止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她关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