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珊珊收了收心神，垂首跟在红四娘身后继续前行。

人开始渐渐多了起来，侍女和小厮穿梭不停，叶珊珊刚避开一个小厮，身后就有侍女开门将空酒壶递出来唤着上酒。

门扉半掩，里面有乐声盈动，叶珊珊似乎听见有人低呼了一声，便朝门内瞟了一眼，隐约见有一个肥腻的男人将司酒扑倒。叶珊珊揉了揉眼睛想确认一下，只见那司酒被压在地上也不挣扎，高举起酒壶将酒缓缓注入口中，衣襟略微沾湿，显得极尽诱惑。

“这是什么鬼。”叶珊珊惊讶。

前方有人回过头来，顺着叶珊珊的眼神飘向房内：“这算什么，也就是个小把戏。玩几次就腻了”

“这这这，这没人管吗？”叶珊珊指了指房内相交缠的身影，脚趾头都能看出来他们在干吗。

“这，这成何体统！”叶珊珊愤慨。

前人咦了一声，转过身打量了几下叶珊珊，扳住叶珊珊的肩膀就将他转向了一边：“这是南宫！你当南宫是什么地方？”

叶珊珊原本一路跟着红四娘前行，并未注意周遭，若不是无意看见这一幕，再一经提醒，叶珊珊这才注意到自己现处于一个什么样的环境。

夜下的这栋小楼已经是人头攒动，蒸腾的热气携夹着酒香铺天盖地。这南宫的灯火通明将眼下发生的一切都隐隐映在了油纸的门窗上，从半掩的门扉里可以看到有司酒衣襟大开，却穿着姹紫的亵衣，有伶人曼舞，转身就露出清秀的背脊，寻欢者纵酒高歌，极尽欢愉。

这南宫，不就是现代的夜总会吗？还是一个全员男性的夜总会！

前人见叶珊珊面楼惊恐，又年纪不大，想必是没有见识过这种场面，轻声安慰到：“哎，你也别被吓着，只有没选中的才会留在南宫，其实留在南宫也不错，只要没有遇见喜欢重口的，伺候谁不都一样嘛。”

“之前被侯爷选中的那小哥就运气真不错，进了侯府那可就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了，虽传闻侯爷花心了些，但出手也是真的大方，只要哄得侯爷开心了，以后要什么没有。”前人将叶珊珊当做新入行的小生循循教导。

“怎么哄开心？”叶珊珊现在脑子一片混沌。

“呦！这还要我教啊？”前人嬉笑着扭了一下身子，用手指戳了戳叶珊珊的胸膛：“这可是吃饭的本事，学好了就能像南宫的那几个一样风光，一夜千金难求啊。”

叶珊珊脑内惊雷炸响，一股恶寒从头顶迅速传到脚下。一夜千金！这哪是什么夜总会，分明是个男妓馆！

说什么南宫调教出来的人都是个顶个的好手，真真是羞死人了，分明是借着买伙计的名义养面首！怪不得红衫男子说这南宫是权贵们的桃花源、遮羞布，是穷苦人的活人墓、打魂鞭！

叶珊珊下定决心：逃！一定要逃！

前人絮叨了几句，见红四娘走远了赶忙跟了上去。

身边有来往的侍女小厮纷纷侧目，见叶珊珊站了良久已经开始起疑。叶珊珊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尽量显得自然地转身向回走：不要紧张！不要紧张！

所幸红四娘等人一路前行并未发现叶珊珊私自离队，不知是不是处在亢奋之中，叶珊珊觉得全身感官都变得敏感起来，连脚步都快了不少，没消多久就出了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