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直弯着的腰此刻也直起来了,啧了一声说:“小丫头,你富叔今儿开张,说几句吉利话行不行。”
余隐笑着坐下来,说:“恭喜富叔,开张大吉。”
这个被叫做富叔的中年人,就是和余隐一起来到京城的大富。
“应该恭喜小姐才对。”大富笑容不变。
余隐让大富先在京城站稳脚跟,大富办事效率一向高。
阿银有些不懂地问:“小姐为什么要开酒楼?”
大富故作高深地说:“这你就不懂了,小姐以后在辽国的时间长着呢,万一吃不惯辽国的食物,得有个地方能做家乡菜啊,这里的厨子里面有北羌人,小姐若是想家里那一口滋味,就请多多光临了。”
阿银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余隐垂眸说:“走了半天也有些饿了,上菜吧。”
“是,小姐稍等片刻,过会儿就来。”大富说完,走了出去。
他们所在位置极佳,临窗,能看见窗外宽阔的大道上人来人往。
阿金出去端了一盆水上来,余隐洗了手,便静静坐着看向窗外。
外面有两个乞丐,一大一小,大乞丐和小乞丐说了什么,小乞丐一脸不情愿地摇头,后来大乞丐将自己碗里的几枚铜钱全都给了小乞丐,小乞丐掂量两下,神色虽然不满意,但还是点头答应了什么。
这一幕尽收余隐眼底。
“你们说,对于乞丐来说什么最重要?”余隐问。
阿银最快说:“自然是钱了,有钱才能吃饱穿暖啊。”
“那对于一个乞丐来说,把自己乞讨一天的钱都给了别人,这是为什么?”
这下阿银答不上来了。
阿金想了想说:“应该是用钱来交换更重要的东西吧,比如给家人看病。”
“可是他把钱给了另一个乞丐了,而那个得了钱的乞丐反而不快。”
阿金也不知道了。
余隐看向了大贵。
大贵面无表情说:“猜不到。”
余隐掩面笑出了声。
三人不知余隐为何发笑,面面相觑有些莫名。
余隐笑了一阵,说:“我随便问问,你们怎么这么认真?”
三人:“……”
过了一会儿,大富亲自将饭菜送了过来。
他手中提着两个食盒,从里面一一将菜端上桌,最后,其中一个食盒里装着几本账册。
他把账册放到余隐面前,说:“小姐请慢用,有什么吩咐叫一声。”
“有劳老板了。”余隐点头说。
大富出去后,余隐对三人说:“你们坐下吃吧。”
三人谁也没推辞,直接坐下就吃。
阿银许久没吃到这么地道的家乡菜了,一口接一口都顾不上说话。
大贵寡言,阿金内敛,自然也是默默吃饭。
余隐翻看着账册,这几本是他们到了京城之后,大富新开的几家铺子,除了这家酒楼,还有一家首饰铺子,一家书肆和一家茶馆。
大富打小跟在外祖父身边做事,像外祖父的半个儿子,虽然现在以下人身份为余隐做事,可余隐对他是十分尊敬,也十分放心的。
这家酒楼,现在不算什么,将来若是开得好,除了盈利,她能得到更多大道小道的消息。
这是她的耳目,是她在辽国安身立命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