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欢吃馄饨?”
尚乙一听,就知道他想多了,估计是想到他买的那晚馄饨了:“喜欢,只是没有吃宵夜的习惯。”这话不假,她素来不挑食,也不存在不喜欢一说。
不习惯吃宵夜?
那这大晚上的跑出来吃馄饨又是为何?
穆知微没敢问。
尚乙看着对面放下筷子:“这花……”貌似不是她丢的那枝。
“我问了那野猫,那野猫说他娘子上次打你窗前路过时,瞧见了那花便喜欢的紧,最近因着怀孕了,整日里郁郁寡欢,为了讨他娘子开心,便将花偷去了。”
尚乙点了点了,没开口。
“那花既然有此机缘,终归不能强求。”拿起桌上的花递到她面前,因着刚淋了雨,所以花瓣上还有圆滚滚的水珠子:“玄光寺的,比那只还好看。”
“是好看。”尚乙接过来,将将花瓣上快要荡出来的水珠子又倒了回去。
“走,回家。”
穆知微拿起桌边的雨伞,尚乙护着怀里的花,本该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并肩走着,竟也觉得赏心悦目。
阿圆还是没能喝到心心念念的鸡汤,因为穆知微说,要带他们去凑凑热闹。
明儿城南有一场戏,请的是洛阳最好的戏班子,好多人都要去看热闹。
阿圆喜欢凑热闹,也不闹着喝鸡汤了,就盼着晚上快点到来。
尚乙不喜欢热闹,见另外两人都兴致勃勃的样子,也不好扫兴,便答应了。
太阳将落未落的时候,阿圆和穆知微各换了一身新衣裳,打扮的光鲜亮丽的,尚乙也换了一身新道袍,干干净净的,没有褶子。
出门前,穆知微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套衣裳,颜色素白,看起来很是冰清玉洁,阿圆也在一旁煽风点火,非要让尚乙穿着。
到最后,还是穿了,穆知微摇着白玉扇,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得出一句:“不错。”阿圆也跟着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
说是看热闹,真是又热又闹,乌泱泱的一片人,将中间的戏台子围的是密不透风,三人刚进去就被挤散了,正儿八经的人挤人。
阿圆个子小,灵活,左一下右一下的,还真让他给挤进去了,只是可怜了他家公子。
挤过去挤过来尽是熟人,这边拉一把,那边揪一下,好好的一个翩翩公子,硬是被扯了个衣衫不整的地痞流氓。
尚乙那边还好,虽然人多,但都站着没挤,不像穆知微那边挤来挤去的,唯一不好的就是,挤在她旁边的是个小贩。
此小贩非寻常小贩,身上“俗”气冲天,一股异味逼得周围的人不停地咒骂。
早听闻南边有一小吃,形如块垒,色似青黛,嗅之如夜香,入口则齿颊留长。
您问何物?
此乃臭豆腐是也。
尚乙虽然早有耳闻,却还是第一次见,只觉得一股夜香,在鼻子里不停地搅荡,搅得人心神激荡。
尚乙屏息了一会儿,实在是受不住了,打定主意要在这人墙里挤出一条生路来。
突然,有谁拉住了她的手,一个劲的往外头拉,惹来周围不少怨愤,直到挤出人群,她才看着和自己一样狼狈的穆知微。
两人找了个风口的地方,散散身上的味道,虽然没看成戏,但被这么一挤,整个人却豁朗了许多,所谓“酣畅淋漓”亦是如此。
“阿圆呢?”
“来了。”穆知微指着一处。
果然,只见一个圆滚滚的人,一路小跑过来了:“公子。”红彤彤的脸上难掩喜悦。
“公子,我……我能不能晚点回去?”阿圆扭扭捏捏的看着穆知微。
穆知微顿时觉得脑壳疼,揉了揉太阳穴:“你去玩吧,我在这儿等你。”
阿圆听了仍是扭扭捏捏的,明显还有事。
“说罢,你还想干什么?”
“我……公子,我刚刚在台子上看到小息了……”
小息?
何许人也?
阿圆幼时的邻家玩伴,时常在一起玩,说一句青梅竹马也不为过,只是后来失散了,如今重逢,自然惹人无限遐想。
“你想什么时候回来便什么时候提来,不过,你若是能把人给带回来,就再好不过了。”
阿圆恼羞成怒的跺了跺脚,便跑远了。
穆知微摇了摇扇子:“不管他了,这里人多,看不成热闹,不如回去?”
“也好。”
这时候,许多人都围在此处看热闹,两人一路回转,只见沿途不少铺子都关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