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听说已经开封出售了,便特意出去买了一坛,家里没菜了,顺便也买了些菜回来。
穆知微收了伞放在门外,进屋把酒菜放到桌子上,除了两碗坨了的面,就再也没看到人影了。
想必是出去找他了。
于是,便坐在屋子里等,免得回来又错过了,结果等了两盏茶的功夫,除了雨势比刚才大一些,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穆知微等不住,便撑伞又出去了,路过院子时停了下来,竟然转身对着那个桂树说过:“你可知她去哪里了?”
那桂树似是听懂了他的话一般,枝丫竟然真的往清水河的方向指了指。
“清水河?”穆知微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桂树的树冠抖了抖。
穆知微的脸色越发的不好看了,转头就往清水河的方向去了。
“疼!疼疼疼——”医馆里,传出一身撕心裂肺的惨叫。
胡须发白的大夫刚撩起小公子的裤管,干净的帕子还没落下去,人就先叫起来了。
“大夫,轻点!轻点!”其母在旁忍不住抹泪。
“这……这是怎么了?”有抓药的人挑了帘子问道。
“城外的清水河里磕的。”母亲抹了抹眼泪。
“清水河,那可去不得呀!”抓药的妇人直接就掀开帘子进来了。
“如……如何去不得?”母亲被这一嗓子吓住了。
“你是外来的人吧,不怪你不知道。”
母亲满脸疑惑的点了点头。
“那河里不干净。”妇人说这话时,神色极为晦暗。
“哦。”母亲不以为然,天底下的大川大河,有几条没出过事的。
“那可不是一般的事。”看见对方并没在意,妇人心里更加着急:“以前城东住了两户人,一家是卖油的,一家是买花的,两家就住在隔壁,又在同一年生了孩子,你说巧不巧?”说到一半,还不忘发表意见。
其母明显被带进去了,楞楞的点点头。
“俩孩子从小一起长大,又是青梅竹马,一来二去自然就情投意合了,只可惜两家父母不同意,无奈之下,两孩子只能一起投河殉情了。”说罢,还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莫不是……清水河?”母亲有些害怕。
“哎哟,疼疼疼——”听故事听得正入迷的时候,大夫一把药粉撒下来,眼泪都疼下来了。
“可不是清水河嘛。”
原来,这清水河还有这样催人泪下的故事。
“你醒了。”尚乙睁眼就是一片幽暗,四周都是水波荡漾,站在眼前的是一位女子,长的很清秀,不过脸色有些苍白,就连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比一般人白许多。
身上碧色的衣裳像水草一样飘在水中,头发编了一个辫子,很长,大概有她个子那么长,不过有些松垮。
尚乙记得,当时她在岸边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张脸,苍白的没有一点生机,比季岁还要苍白。
“这是水底?”尚乙不是很确定,虽然周围的一切都说明是在水底,但她竟然能呼吸自如。
“我这里有一种草,吃了可以在水里呼吸自如,三五天都无碍,费了我好大功夫才种活的。”
“你是水鬼?”面色苍白如纸,全身通体冰凉,且在水中可以自由活动,应当是没错了。
“你叫我阿茵吧。”说罢便坐在了尚乙旁边的石头上,将凌乱的辫子解开,重新编上。
“阿茵,这是你家?”尚乙看了看四周,都是用水草围起来的,可见是有人精心摆弄过。
“好看吗?”阿茵笑的格外欢喜。
其实,这姑娘站起来挺好看的,除了有些阴森。
尚乙点了点头:“好看,那你抓我来是为了?”
“我有一个故事,想讲给人听,选来选去,还是觉得你最适合做。”头发编的很熟练,应该是经常编。
“你投河殉情的事?”这是十几年的事了,当时闹得沸沸扬扬,青煌山上都传开了,不过,时隔多年,没亲眼见过,也并不能确定。
“你听过我的事!”阿茵很是兴奋,编头发的手松了一下,不小心又散了一截,好在被她掐住了。
尚乙小心翼翼的试探:“以前听过,听说你们很是恩爱。”故事里的青梅竹马一起殉情,必定情深义重,希望能让她暂时放下戒备。
“恩爱?”阿茵忍不住笑了:“恩爱的话他会拉我下来坐替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