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非昔比,当时是他无法控制自己,只能任凭脑海里的负面情绪所摆布。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完全有选择的余地。
要杀吗?虽然杀那老板娘应该很容易,并且她也不是什么好人,还有着指使小厮打劫自己的嫌疑。
但她并未伤及自己性命,纵然有过,也不是非死不可的大罪,于情于理于良心都过不去。
不杀吗?难道要白白放弃这次机会?再花个几个月前往中原的其它门派赌一把?
可自己一没名气,二没家世,三没钱,人家就算不像点苍一般直接把自己赶出去,就算收下了二人,鬼知道自己能不能接触到他们真正厉害的武学!
弄不好进去就是个挂名的杂役,天天给那些师父弟子们端茶递水烧火做饭洗衣服!
自己在外面每多耗上一秒,那老魔的功力就必定更进一层,想要打败他就愈发困难!
但要是留着那女人一命,她以后指不定会继续作恶吧?兴许哪天一时兴起,就做起了杀人越货的勾当?
但是以后的事情怎么好说呢?从前莫问就一直教导他要“侠义心肠”“人穷志不穷”“身死不与贼为伍”......但这好像没有多大的关系.......
呃啊啊啊!头脑好乱!
杀?还是不杀?
肖?烦躁地抱着脑袋,神情里满是痛苦和纠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却始终拿捏不住主意。
“到底怎么办啊!板扎你别愣着说句话啊!”齐泽辉急得直跺脚。
“我说了我不知道!”肖?低吼着应道。
“要我说啊,干脆就把那女人痛快点...咔嚓了吧!”齐泽辉犹豫了一会儿,提议道:“反正她也不是什么好货,就当报仇外加为民除害了!日后这件事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这样一来大家都高兴......”
对了,高兴!
肖?脑海里灵光一闪,他想起柳宛风进门前那个令人厌恶的笑容。
他武功如此高强,杀一个人对他而言易如反掌,为什么还要拜托自己去做这件肮脏的事情?
因为柳宛风不过是在消遣自己!他高兴!他就是想看看自己双手沾满血腥的样子!
肖?心中顿时对柳宛风这个人充满了反感。
他站起身来,转身就走。
“板扎,你去哪?”齐泽辉忙问道。
“走了!雇车,北上!”肖?头也不回地道,“或者随便去什么地方都行!”
“那个老板娘呢?”
“让她继续开黑店吧!”
齐泽辉怔了一下,但毕竟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理解了同伴此刻的心情,笑道:“娘的,要是真动手杀了那老女人,小爷怕是要半年睡不着觉了!”
言罢,二人一前一后,快步离去。
这时,道观的大门从内被一脚踹开,二人身后传来了柳宛风那慵懒的声音:“怎么,因为这点小事就不想学了?”
“住口!”肖?停下脚步,愤怒地回头:“你让我感到恶心!”
“哦?”这倒让柳宛风颇感意外,“此话怎讲?”
“我要是真为了和你学个一招半式,就行凶,因为高兴,就杀人,”肖?眼里满是怒气,“那我和那赤面老魔有什么两样!”
“下到是坊间,上至王府,每个人谈到你都为你惋惜,说一时失误葬送了一个天才的前程,”齐泽辉鄙视地噘着嘴,“但依我看,根本就不可惜!是你活该!什么狗屁天才!小爷现在都开始怀疑当初你根本就是故意杀了你师弟的!”
这句话一出,柳宛风的脸色不仅意外了,而且变得很难看。
他冷笑:“你们不仅驳斥我的好意,还这样出言挑衅我,就不怕我杀了你们吗?”
“怕?什么叫怕?小爷我句句在理儿,谁怕谁是龟儿子!”齐泽辉毫不客气地叫嚣。
“哼!”肖?也毫不客气哼了一声。
柳宛风脸色铁青的沉默了。
二人又走了几步,肖?忽然微微侧过头,压低声音道:“你当真不怕吗?”
“废话,当然怕了,爷的腿都在发抖了!”齐泽辉小声回道,“怎么,你不怕吗?”
“我也怕啊!但是你都说到那份上了我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给你撑场子了!”
“娘的,你倒不客气!”
“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齐泽辉偷偷回过头看去,见柳宛风还是脸色阴沉地站在原地——
“赶紧跑呗!”
肖?麻利地背起齐泽辉,两人像刚做完恶作剧的孩童一样,尖叫着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