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娃好生没大没小!你家师没有教过你哪些位置是不能乱坐的吗?!”这老大夫气的吹胡子瞪眼,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他的小徒弟看着年纪才十几岁,反应倒挺快,连连抚着老大夫的胸口为其顺气。
这老大夫声音不小,惹得众人纷纷侧目。
他们不是没有注意到坐在上首的那个姑娘,只是那姑娘通身气质不凡,看她如此理所当然的坐在上首,连众人中最有威望的李民也没说什么,想必是有些后台的。
虽然心生不满,可到底没人愿意当这个出头鸟。
眼下见到有人出头,众人不禁也开始窃窃私语,无外乎是讨论这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
姜雨薇尚不知如何开口。
一来是这老大夫年纪不小了,怕给人家气昏过去,二来是讲道理人家也未必愿意听,毕竟自己的年纪摆在这里。
那老大夫名为盛鹤年,自幼便跟随先师学习,也颇有几分本事。
盛鹤年自持是这群人中年纪最大的,李民此人比他们医术都要高明,名声最响,坐在上首无人异议。但是第二的位置,不合该年龄最大,资历最老的自己来坐吗?
他心下不平,此刻,仗着在座众人的势,似乎笃定了姜雨薇会给他让位。
他看坐在上首的那个姑娘不说话,以为她是怕了自己,当下便再开口:“老夫说话你没听懂不成?快怎的如此不懂事,那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他的徒弟也连声开口:“就是!论资历,那个位置我师父坐才是合情合理!”
众人一看,这盛老都发声了,此时不说更待何时?渐渐的,人群中又多了几个附和的声音。
姜雨薇并没有打算忍多久,蒸欲开口与他辩论,没想到李民比他还快,一张嘴,话语连珠炮弹般吐出:“你这老匹夫,未免太过狗眼看人低!”尖酸刻薄至极,此话一出,众人皆呆,连姜雨薇都被惊得忘词了。
那老大夫站在那里,一张面皮迅速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白,仿佛川剧变脸。此刻,他张了张嘴,想辩上一番,却因被气的太狠,竟没发出声音来。
李民一看他还想开口,没给他机会。
嘴皮子一碰之间,他快速的又吐出一串话来:“你除了惯会倚老卖老,还有多少本事?在座的各位比你医术高明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更别提你干的那些糟心事!要不是因为念着认识了这些年,我不会邀请你过来!这个位置,你不配!”
众人都不是傻子,耳朵在听到“糟心事”的这一瞬间,台下突然爆发了一阵讨论声。
盛鹤年此时一张面皮已经完全转绿,他本以为这事已经过了许久,人们许是忘得差不多了,应该不会被人拿到台面上来说。
谁知大家竟然不仅记得清楚,还被李民当众说破。
这下,老脸挂不住,他颓然坐倒在地,瞬间整个人都好像又苍老了几分。
原来,早几年的时候,盛鹤年老糊涂,听信了一个道人说的话,说是饮童男童女精血可葆青春。
那时候,只要有人带小孩上门治病,他皆言除非放一碗血做诊金,否则不仅不给人瞧病,还劝别的大夫不要接
此举甚至闹出过人命,短短数月,坏尽了盛鹤年几十年的名声。
要不是后来那道人被人当众识破戏法,锒铛入狱,他至今还执迷不悟。
台下众人讨论的热闹,李民却不耐烦了,拍手示意众人安静。
见大家还狐疑的望着姜雨薇,他不由得拍了下脑袋,心说差点忘了这回事。
李民开口解释:“我身侧的这位姑娘,可别看人家年轻,她也是一位医女。”说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
见大家或有猜测或有疑问的目光偷来,李民满意的抚了抚胡须,淡然一笑,做足高人姿态后,才接着道来。
“想必这几日大家都听说了,太平郡出了个姜医女,不仅医术高明到连老夫都甘拜下风,且医者仁心,胸怀天下,鼠疫的防治药方,就是她所研发并免费散发给老百姓们的。”
说到这个份上,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台下的讨论声瞬间爆发。
显然,所有人都对这个姜医女有着极高的兴趣。
众人对姜雨薇都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在他们的猜想中,姜医女的形象应是一颇为慈祥的妇人,谁曾想有这般年轻?
也有人偷偷看去,怀疑她是不是只是长得年轻而已。
他不知道的是,他是这些人中最接近真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