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兰小驻,夜深人静,静的只剩下微微的夜风吹着周围的竹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烛光在窗前摇曳,而冰若寒刚刚得桑璐一番悉心照料,正坐于床榻运息休养。
剜心之伤,仍就痛得他脸色苍白,呼吸不均。
静室的门“砰”一声被人踢开,一旁的烛光忽然闪了闪,接着吓得四下飘动,房间内忽然半暗半明,只恍恍惚惚得见一袭粉衣而至。
“是,小九吗?”
冰若寒两腿盘坐在床榻,透过有些恍惚的烛光,轻声问。
她没有回答。
待那烛火又重新冉冉亮起,冰若寒才看清楚,破门而入的正是小九这丫头。
见她凌乱的粉衣之一片片黑红相间的斑驳,其中还透着浓浓的血腥味。
她破门而入,来势凶凶,两目隐隐的透出血红的寒光,凶神恶煞的眼神中,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闪过,让人不寒而栗。
“小九,这是怎么了?”
冰若寒忍着剜心之痛,慢慢从床榻站起来,一步步走到她的身边。
他从未见过这丫头这番模样,一身唳气,看自己的眼神活像一个凄美厉鬼。
他捂着心口,慢慢向她走过去。
靠近,靠近。
再靠近……,她两目一道凌厉之光闪过,忽然取出腰间的内红箫,反手变为一把锋芒的剑,一剑朝着那心口处,刺去……
直到将那“可恶”的心口刺穿,直到将那“可恶”的心头之血全部剜出来,让那“可恶”的心头血全数流尽……
他惊颜未定,低头看了看穿过心口的那把得剑,又抬头看了看小九,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会对着自己的心口刺下去……
“你,这是……为何?”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看着她,问着她。
穿透他心口的那把利剑,利刃,那血珠正一滴一滴的落在地……
她持剑的手一直颤抖着,对着他歇斯底里的大声嘶吼:
“你骗我……”
“你骗我……”
“说什么心头之血可解生死咒……”
“说什么前仇旧恨都放下……”
“不过是你借机报仇寻来的借口罢了……”
“我阿娘死了……你现在安心了……”
“我恨你……”
“我恨你……”
一声声撕心裂肺,她毫不留情的将那把长剑再次推进,又毫不留情的拔出……
许久,许久……
她眼睛重得抬不起来,睫羽挂着繁重的几滴珠水,如血般的眼睛眨了几下。
她看见那一袭白衣静静的躺在那片血泊里,仿佛静静的睡着了……
不,他不是睡着了……
他是死了……
他死了呀……
心口撕肉般裂开来,她晃悠悠跌落在地,痛到口吐鲜血,她慢慢爬过去,推了推那一动不动的白衣少年。
已经流不出眼泪的眼睛里,一种绝望到死的凄凉……
她仿佛看不清了,仿佛小师叔慢慢化作一团白色烟雾,一点点慢慢散去……
散去……
她视线也跟着迷迷蒙蒙,映在她眸子里的烛火越来越暗……
“小师叔,八百年的樱花酿,当真是品,小师叔要不要来一口?……”
“我不饮酒……”
“男子不饮酒,哪有男子气概……”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