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的月凛,才刚刚躺下。
一晚上,宁王府、天香楼和家里到处跑,周旋于这些人和事之中,一连串的问题让他有些心绪不宁。
今夜唯一的幸事是,长青暂时安全了。可接下来,他该如何面对,云梦泽又该如何处置?
他拿着江湖鬼手给他的这枚血玉石,思虑良久,终究没有一个万全之策。
云梦泽林家后人林苍芜,是他十六年前拼死护下来的。之前,在陌叔的帮助下,封住了他的灵力,可如今,人家已然成人,这灵力亦越来越强大,看来是早已冲破了封印,不能再继续掩藏下去了。
他思虑着,辗转反侧,终究是没办法合眼。
忽然耳畔一阵风过,直吹得他灵台清明,猛地惊醒。
风向来自肃风别院。难道是风冽出了什么事?
他来不及更衣,直接一个瞬行咒,转瞬来自风冽的卧房。
“阡姨,这是怎么回事?”
月凛看着冰洞子似的卧房,惊呆了。
“小二爷他,我叫不醒他了……”
阡越像个做错事的孩童样,无助的哭了起来。
月凛一个箭步冲上前,这卧房已是冰天洞地,连一丝火引子都没有了。
那风冽已然冻僵了的身子上,早被阡越扎了满头满脸的银针。
阡越略通医术,她们家族尤擅针灸。她也是小时候,跟随着父亲和兄长学得了一星半点,平常很少拿来用。今日,她也是病急乱投医,将风冽整个人扎成了个筛子。
可风冽是被冻住的,这银针下去,对他根本就没有反应。
小北伏倒在他的身旁,早已呆若木鸡。
月凛摸了摸自己身上,刚刚来得匆忙,忘记拿着自己时刻藏在上衣衣襟内的火引子了。
“阡姨,火引子呢?”他只能转身向阡越求助。
“火引子,火引子?”阡越慌了神,脑袋完全是空白的,除了不断重复着月凛的话,竟不知这话里要表达的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倒是小北猛的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他腾地站起身,忙忙的从自己衣兜里将那随身带着的火引子递给了月凛。
月凛打开火引子,瞬间念动咒语,一时风起,天火随着风势逐渐燃烧起来。他挥动起双手,清风携裹着天火,将风冽层层包住,就像是给他盖住了一层天火织就的棉被。
天火熊熊燃烧,房间内的冰层渐渐消融,化作了一滩滩冰水,慢慢溢开来。
可风冽身上的冰霜却并未有丝毫消融的迹象。
月凛一步一步加大了功力,靠着手中的风力将天火慢慢向风冽的身体上推进,一点一点,小心谨慎。
可这样保持着风力的平衡,瞬间消耗了他太大的灵力。昨夜本就灵力损耗过大,身子根本就没恢复过来,慢慢的,他已有些体力不支,力不从心了。
小北见状,立马将自己的内力输进月凛的体内,两个人联手,合力维持着这股风力的平衡。
可这冰霜实在是冻得太厚实,他们两人联合的力量亦渐渐有些不支。
月凛的手微微颤抖起来,那风势顺着抖动的手,突然零乱开来,一个错手,天火顺着风势直接烧向了风冽的身上。
他赶快收手,想将天火重新引至别处,可为时已晚,天火将风冽的身子瞬间吞没。
他的心一紧,重新捻动指尖,欲将天火收入掌中。奈何他关心则乱,天火根本由不得他控制。
风冽已葬身于火海。
“小二爷!……”
阡越绝望的跪倒在地。可她的面前,除了熊熊燃烧着的天火,哪还有风冽的影子。她知道,这天火的威力有多大,凡是被这天火所燃之物,只消一瞬,便化作乌有。
小北亦呆愣住了,瞬间目瞪口呆,连手都不知该往哪放。
月凛不敢懈怠,亦不愿就此放弃。他只有这么一个弟弟,不能就这么被天火所焚。他继续召唤着风灵力,试图再次将天火从风冽的身上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