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没有一句多余的话,一口热茶入喉,直接开门见山的盯着风冽。
风冽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起来,清了清嗓子,干咳了两声。
“封雪紫域的冰层里面啊。”
“那你是怎么出来的?”
“玉魄带着我出来的啊。”
风冽呵呵笑了笑,又不停的回头看着早已没了影的寻儿。
“你们把玉魄一个人丢在那冰层里,就可以救她了?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能不能救她?”
他有些着急起来,不停的追问着老先生。
“她是怎么回事,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老先生面带愠色,厉声责问起来。
风冽刚端起茶杯的手,又不自主的放了下去。
“老先生,我看您是搞错了!我不是逐心,不是你们认识的那个逐心!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总之,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救玉魄,她会告诉你们一切的!”
“不需要了。玉魄,我当然要救,而你,也休想再靠近她,蛊惑她!”
老先生轻嘬一口茶,淡然徐悠的答道。
“你承不承认都不重要,天公正道,你做过的事情,造过的罪孽自有天收!”
风冽吓得一个激灵,猛的俯首打躬作揖,却只觉得头重脚轻,两只眼睛渐渐的打起架来,那双手双脚更像是飘在云端,越来越不听使唤了。
这是——
迷药?
风冽腾地站了起来,却顿时天旋地转,身子完全站立不稳,一个趔趄,双手打翻了茶盏,扶着这小茶几,一头栽了下去。
自己一口茶都没喝,是哪来的迷药?
他费力的转动着脑袋,看着老先生将手上的最后一口茶一饮而尽,心里慢慢明白了过来。
是这药香!
而这茶才是解药!
他伸手,想要抓起自己面前的茶盅,却无奈那茶盅在自己的面前飘得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他眯瞪着自己那渐渐迷蒙的双眼,看着这慈祥可亲的老先生,费力的挤出了几个字:
“我真不是逐心!我叫蓝……风……冽……”
“哼!我知道你不是逐心!——你就是个丧心病狂的大魔头!”
老先生咬牙切齿,义愤填膺的颤抖着。
“我在这里等了你十八年!你就是化成了灰,我都会记着你的!——逐心!”
老先生一字一顿,铿锵有力,看着渐渐失去知觉的风冽,一把将他面前的茶盅端起,再次抬头,一饮而尽。
“怀柳先生!”
门口一位戴着羊皮面具的中年男子,一身玄色的长袍迎风舞动,吹拂着披肩的长发亦跟着摇曳生姿。
他嘴唇微启,藏在面具后的一双眼睛深邃而幽沉。恍如一抹夜风,沉浸在这冰冷的暗夜里,与这夜色融为了一体,冷寂而黑暗。
他缓步向前,不可思议的盯着瘫倒在地的风冽,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手上一道道可怖而狰狞的伤疤,印刻在紧握着的双拳上,被拧得嘎吱作响。
良久,他才幽幽的叹着气,仰天而泣。
“逐心!你终于回来了!”